妃突然又从独孤雪娇怀里跳了出来,朝轩敞外飞去。
众人下意识地全部看了过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疑似正在发疯的贵妃。
就在这时,独孤雪娇下手极快,将杏春倒好的两杯酒跟旁边的换了换。
之后,装作惊讶的模样,朝外面追了过去,还不忘叫一声。
“哎呀,表姐,贵妃好像疯了。”
声音一出,君梓彤好似才反应过来,倏然站起身,噗通跪在中间的空地上。
“太后娘娘,还请您恕罪,贵妃扰了大家的兴致,还伤了杏春。
我也不知道它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很是温驯,从未伤过人。”
君梓彤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饶,就怕沈卿婉一生气,把贵妃给弄死。
刚刚贵妃扑上去抓她的一幕,实在惊心动魄,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所幸独孤雪娇反应快,要是贵妃真的抓了太后,小命不保不说,她也得跟着遭殃。
君梓彤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小脸惨白,又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太后娘娘,贵妃是皇后赏赐给我的,我知道它有错,但还请太后娘娘看在皇上的份上,留它一条命,我跟您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沈卿婉平日里装的很大度,实则就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沈太妃一早就让她防着了。
君梓彤也是个聪明的,赶紧把皇帝拉出来当挡箭牌,猫是他送的,就算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沈卿婉也不可能当众让人弄死贵妃。
沈卿婉惊魂未定,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又伸手摸了摸面颊,顺手理了理头发,这才坐直了身体。
她看着跪地不起的君梓彤,心里气的快要升天,面上却偏要装作很大度,母仪天下的人,怎么能没点肚量。
“行了,这也怪不得你,但哀家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畜生就是畜生,你不能把它当成人来养,否则,早晚要出事。
今日它能发疯,当众抓哀家的脸,明日,它就可能伤了陛下的龙体,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就算赔上你这条命,也比不得陛下的安危!”
君梓彤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这是在威胁她呢。
“慧怡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沈卿婉现在是一眼都不想见到她,尤其是看到她抱着那小畜生,当即不耐烦地摆手。
“行了,你也受惊不小,先下去吧。”
君梓彤如临大赦,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独孤雪娇抱着贵妃站在轩敞外,看到她走过来,将贵妃递了过去,又陪着她去坐船。
她靠的极近,压低了声音。
“表姐,你没事吧?让你受惊了,今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君梓彤倏然转头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
“真的是你?”
早在她跪在地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回想,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贵妃跟大王那凶悍的性子可一点都不一样,跟了她两年,一直都是温驯的,别说咬人,连叫声都是软软的。
要说它突然发疯,怎么都觉得不可能,明明还好好地躺在她怀里睡觉。
君梓彤联想前后,贵妃变得不正常,就是从独孤雪娇突然碰了它一下开始。
或许别人没注意,贵妃就躺在她怀里,就算她再慌乱,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可君梓彤实在想不明白,贵妃到底是怎么发疯的?只是碰一下而已。
要说之前的动作还能理解,它被扰了睡眠,跳了出去,可之后呢?
先是抓杏春,然后抓太后,好像目标很明确一样,可明明独孤雪娇离它很远。
正因为如此,君梓彤只是大概有个猜测,否则刚出来的时候,她就该质问了。
此时见独孤雪娇说这话,不就是在间接承认,事情是她做的么?
“没错,这事怨我,但我也是没办法,为了救人一命还真是不容易。”
独孤雪娇说到这里,苦涩一笑。
君梓彤心头一紧,又深深看她一眼,眼角余光掠过轩敞内的两道细长身影,眉头紧皱。
“娇娇表妹,不要怪表姐没提醒你,跟她作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有些人,你能救一次,还能次次都救么?别人盯上的猎物,尤其还是那个人,你最好不要插手。”
君梓彤是个通透的人,独孤雪娇只说了一句,她便猜到了八九成。
独孤雪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先是惊讶,继而浅笑。
“表姐,我一直以为你是恨我的,不管是几年前的事,还是我害的你一直没嫁出去。
可没想到,你总是……举止有些怪异啊,你莫不是看上我了?”
君梓彤嘴角一抽,抬手在她脑门上一戳,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确实很恨你,但一码归一码。
若是今年还嫁不出去,你等着吧,看我不扒你的皮。”
说完之后,嘴角一勾,抱着贵妃走了。
独孤雪娇看着她上船,朝她摆手。
“我家贵妃真没事了吧?”
船都划出去了,君梓彤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独孤雪娇故意绷着一张脸,严肃地摇头。
君梓彤吓得心肝一跳,差点从船上跳下来,扑上来挠她的脸。
你到底对我家贵妃做了什么!
独孤雪娇看着她急的跳脚的模样,真的很像贵妃啊,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她摇摇手,浅浅一笑,“放心,一点事没有。”
君梓彤瞪她一眼,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公主脾气上来,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独孤雪娇目送着她离开,想到轩敞里面将要发生的事,当即转身,疾步走了回去。
她刚走进轩敞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君采昭和钱夫人看到她走进来,同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将把挤在中间,好似两个门神。
“娇娇,不要过去,庞老太太正发疯呢。”
“是啊,好吓人,莫不是被那只猫传染了?那只猫刚疯完,没多久,庞老太太突然也疯了。”
怎么个疯法?难道跟那两杯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