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乖乖,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来,拿着这个,心情就会好了。”
钱夫人看到君采昭突然走过来,揽住独孤雪娇,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她是来抢自家儿媳妇的,所以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钱夫人不是没听说过,早在镇国公一家到凉京的第一天,摄政王府就让人送了很多礼物。
别人或许只是觉得,这是摄政王在拉拢镇国公,可她不这么觉得。
摄政王那人,她虽然了解的不多,但绝不是会给朝臣送礼的性子。
这么些年,只见过络绎不绝的人给他送礼,还从未见他给谁送过礼,镇国公绝对是第一个。
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摄政王是在打娇娇的主意。
嗯,摄政王一个鳏夫,王妃也死了四年了,也差不多该娶新王妃了。
钱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猜错,心里也就更加紧张,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家儿媳妇就被人拐跑了。
此时看到君采昭凑过来,又不觉开始紧张。
自家妹妹跟大长公主关系最好,对她的事也最了解,知道她跟摄政王的关系很好,还经常操心摄政王的亲事。
这个时候凑上来,肯定是来抢未来儿媳妇的!
钱夫人见君采昭往袖子里摸来摸去,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并与珍太妃对视一眼。
大长公主这是要干嘛?不会是要给传家宝吧?
珍太妃朝她摇头,也是一脸苦笑。
心里更是苦涩,夹在好姐妹和好姐姐中间,真的好难啊。
两姐妹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君采昭的手,然后就看到她摸出一个……木鱼。
钱夫人眼角抽了抽,还以为眼花了,闭了一下又睁开,没错,确实是个木鱼。
传家宝不应该是玉镯子之类的吗,嗯,太好了,这小破木鱼,肯定不是传家宝。
又不是和尚世家,谁家的传家宝是木鱼啊。
钱夫人终于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独孤雪娇看着手上的木鱼,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大长公主还是这样。
自从君采昭的驸马死后,她便一心遁入空门,虽然还住在宫里,却总喜欢拿个木鱼,闲着没事就要敲两下。
对她来说,这就是宝贝,能让心静下来,不受尘世干扰。
独孤雪娇以前没少笑话她,说她是假的遁入空门,分明还留恋红尘,两人便在一起笑。
时隔几年,再次看到这滑稽的木鱼,还是忍不住笑。
君采昭没想到她真的笑了,也跟着眉开眼笑,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敲木鱼的小棍子。
“不要小看这个东西,对安神,有奇效,这可是我的宝贝,一般人,想碰一下都不行的。
娇娇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和我眼缘,就好像认识很多年了,很熟悉,很亲切。”
这话虽然有讨好弟媳妇的嫌疑,她却不知事实果真如此,两人确实认识很多年了。
独孤雪娇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脑子里不由浮现两人相处的往事,跟着点头。
“嗯,我也觉得跟大长公主殿下很有眼缘,以前定然是认识的。”
君采昭没想到她嘴这么甜,心里好似灌了蜜,却还是很正经地补了一句。
“虽说不是一般的缘分,但我的木鱼只是借给你,用完还是要还的,这木鱼跟了我很多年,都有感情了。”
独孤雪娇噗嗤笑出声,十分给面子地敲了两下,又朝她点头。
钱夫人在旁边看着耍宝的君采昭,见她不遗余力地扯红线,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以前就经常听自家妹妹说大长公主的趣事,没想到还真是个妙人。
“光顾着聊天,把正事都忘了,太妃的生辰宴马上开始了,该换衣服了。”
珍太妃好似才刚想起这事,也跟着惊呼一声。
独孤雪娇终于从两方人马手段尽出争抢儿媳妇和弟媳妇中脱离出来,笑着朝后看一眼。
“黎艮,把太妃娘娘的衣服拿过来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投向了黎艮。
黎艮双手捧着长形锦盒大步流星走过来,停在几人身前。
就在锦盒被打开的瞬间,众人不约而同发出倒吸气声。
最后还是钱夫人反应最快,抬手将里面的裙子拿出来,眼里闪着惊艳的光。
“天哪,好漂亮的裙子,妹妹,你今日若是穿着这身裙子现身,肯定艳压群芳。”
珍太妃眼里也满是星光,隐隐有些兴奋,但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姐姐瞎说什么呢,我一个半老徐娘,哪里比得上那些水嫩的小姑娘。”
说是这么说,手还是忍不住抚了上去。
两姐妹自小就在富贵乡中长大的,不管是吃的用的还是穿的,都是顶名贵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可当她们看到眼前这件裙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
珍太妃有些难掩激动,声音轻扬。
“我若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凤尾裙吧?”
裙式以缎裁剪作条,每条绣花,两畔镶以金线,碎逗成裙,谓之凤尾。
就是说,裙子用缎子裁成细条,每条上面作刺绣,两侧镶上金线,再组合成一条裙子,彩条飘舞,看起来像是凤尾轻摆。
钱夫人闻言,柳眉一挑,忍不住拍手,七八个金戒指又开始哗啦啦作响。
“什么?凤尾裙?自从宁王妃死后,花颜绣坊好像就没出过凤尾裙了。
其他绣坊倒是想要模仿,可惜做出来的凤尾裙不伦不类的,就算是用最名贵的布料,也做不出那种韵味。”
君采昭听到“宁王妃”,心头一跳,下意识转头看向独孤雪娇,却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没什么感觉。
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见她这般淡定的表情,不知该替十七弟难过,还是该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