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根本没有看过来,眼底失落一闪而逝。
独孤雪娇一怔,回过神来,突然抓住他的衣袖。
“你刚刚说去郑国公府?”
安嘉轩没想到她会拽住自己,单薄的身体被扯的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所幸后背及时伸出一只手托住了。
可等他回头的时候,那只手却不见了。
他心头一跳,镇定心神,衣袖轻轻一挥,不着痕迹地将独孤雪娇的手扫去。
“独孤小姐这是何意?”
独孤雪娇被他清冷的眸子盯着,突然有点脸热,这是被当成登徒子了?
她赶紧收回手,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又把他当成是几年前的少年郎。
以前她还经常摸他的头呢,那时候多软萌,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一句安太医去郑国公府所为何事?”
安嘉轩放下衣袖,往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了些,似乎真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
“我去看看姑母。”
独孤雪娇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前一步,完全不在意他眼里的嫌弃。
“你姑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之前她让黎艮给安姨娘诊治,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一趟,明明病情已经好转了,安嘉轩为何突然要过去?
思及此,看了黎艮一眼。
黎艮也很不解,朝她摇头,昨晚她才去过,确实好好的啊。
主仆两人同时把视线投向安嘉轩,眼底带着一丝紧张。
安嘉轩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想不通她为何这么关心自家姑母,但还是好脾气地回了。
“没,只是听说姑母的病情好转了,我很好奇,才想过去看看。
之前一直是我帮姑母治腿,她总是浑浑噩噩,精神不怎么好,腿上的伤也时好时坏。
我已经尽力了,甚至连爹爹都说,姑母的腿怕是好不了了。
谁知现在山回路转,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打算亲自去看看。”
独孤雪娇和黎艮同时长舒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你姑母,我要一声舅祖母呢,我也很关心她的病情,安太医要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与你同行?”
安嘉轩听到这话,神色倏然一变,却又被他极快地掩饰。
他自然知道独孤雪娇的身份,是文国公的外孙女,也是镇国公的嫡女。
可像她这般身份尊贵的人,怎会亲切地称呼一个姨娘为舅祖母?
若是她这般称呼庞老太太,还差不多。
但他一向对这些事情不关心,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对姑母没有恶意就行了。
安嘉轩浅淡地点了下头,转身便走了。
独孤雪娇看着他孤傲的背影,暗暗摇头,嘀咕一句。
“怎么长大后一点也不可爱了,跟以前比,真是判若两人。”
黎艮听到这话,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
“小姐,我去换衣服,你们先行。”
见独孤雪娇点头,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黎艮换好衣服出来,刚走出御花园,身前黑影一闪,猝不及防间被人按在了红墙了。
要不是为了手里价值昂贵的百鸟裙,她也不会被人偷袭。
黎艮气得心头冒火,刚抬起头,正要朝那人放狠话,待看清面前人的样貌,眼皮一跳,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身上的凛冽之气,瞬间消散地一干二净。
安嘉轩一手垫在红墙上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按在她的身前,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黎儿,你是不打算跟我相认么?”
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淡淡寒气,跟之前那个淡漠疏离的少年大有不同,眼神也更加凌厉。
黎艮心跳如鼓,也不说话,直接将头扭向一边,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安嘉轩看似瘦削,手上的劲儿却很大,擎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拧了回来,视线紧紧地锁住她。
“回答我,你是打算暂时不跟我不相认,还是打算一辈子都对我视而不见?”
黎艮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对谁都绷着一张冷脸,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
可此时在他跟前,却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子,竟有些手足无措,被他的视线锁着,许久才憋出几个字。
“你不是走了么?”
安嘉轩忽而勾了一下嘴角,凑上前,伸出舌尖,在她下巴上咬了一下。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狠心,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要不是今日见到,我真以为你已经死了。”
黎艮吃痛,空出一只手,刚要把银针扎向他,却被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