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着,更是讲究。
她在妓院这么些年,迎来送往,什么人没见过,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市井小民,一眼就能看出来人的身价。
光是那衣服的面料就不同寻常,显然是非富即贵!
若果真是神机营的,那肯定也是极尊贵的主,当即扯出一个讨好的笑。
“哎呀,不知贵客来临,有失远迎啊,不知几位公子一早来我这红袖阁,所为何事啊?”
老鸨眼光毒辣,只瞟了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来喝花酒的,十有八九是找人的,却还是明知故问。
独孤雪娇仰头,与她对视一眼,开门见山地问。
“我找庞弘鸣庞公子,听说昨晚他来红袖阁,就住下了,还请妈妈行个方便。”
老鸨见她说话客客气气的,神情却很凛然,被震慑了一下,却又很快收敛。
“这位公子,不是我不想帮忙,庞公子是我们红袖阁的贵客,他花钱睡在我们这里,若是我把人半途弄醒,只怕他会找事啊。
公子既然来找他,想必也知道庞公子的身份,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妓院老鸨能得罪的,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这个可怜的……”
老鸨卖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独孤雪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嘴角邪邪一勾,她自然知道老鸨心中所想,不愿意失去金主而已,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她扭头看了一眼流星,流星心领神会,从袖子里摸出一袋金叶子,全部洒在桌面上。
“我知道妈妈这里是打开门做生意,不能得罪金主,这些金叶子就当是给妈妈的补偿,还有你这门栓,也去重新换个新的。
至于庞公子,既然你经常接待他,自然知道他是神机营的人,今日来这里,就是神机营上头有令,要把他带走。”
说到这里,又把肩上火铳晃了晃,言笑晏晏地看向老鸨,声音里又多了威胁。
“我这么说,不知妈妈可懂了?若是再敢磨蹭,我这火铳会不会擦抢走火,我可不能保证。”
老鸨在她把火铳重新架上肩头的时候,双腿一颤,要不是扶着护栏,早就瘫软下去了,惨白着一张脸忙不迭地答应。
“小公子所言极是,我、我这就亲自去找庞公子,你、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擦枪走火。”
话音落,被管事扶着,扭头走了回去,朝另一侧的长廊行去,很快在一个雅间门前站住,敲了敲门。
“庞公子?庞公子,外面有人找。”
敲了半天没反应。
老鸨与管事对视一眼,急的额头冒汗,又敲了敲。
“庞公子,外面神机营的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此时屋内还染着浓浓的熏香,青烟袅袅。
床榻前丢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衣服,有女人的小衣,亦有男人的长袍。
忽而床上的被褥动了动,露出一条雪白的藕臂,朝身边的人小心地拍了拍。
“庞公子,好像是妈妈在叫……”
庞弘鸣咕哝两声,把身侧的人一按,堵住了她的声音,完全不理会。
如此过了一会儿,耳边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这才忽而惊醒,蹭一下坐起来。
“怎么回事?”
里侧的花娘拽过被子遮挡在身前,朝门口看去,正看到老鸨和管事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真的妈妈来了。”
庞弘鸣看清来人,怒不可遏,心头的火苗一下窜到了天灵盖,操起瓷枕就朝管事砸了过去。
“混账东西!老子花钱睡女人,你们也敢来打扰!”
管事反应极为灵敏,早在他转身的时候,就死死盯着他,看到瓷枕砸过来,身体往旁边一避。
咣——
瓷枕碎成无数片。
老鸨面色讪讪的,小心地避开脚下的碎片,走到床前,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小心地递过去。
“庞公子,不是我们要来打扰你睡觉,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正拿着火铳在下面呢。
若是再见不到你,估计要把我们红袖阁给轰成稀巴烂了,你还是快下去看看吧。”
庞弘鸣一怔,从她手中接过袍子,眸光阴骛。
“他娘的哪个龟孙子,竟敢扰我好事,看我一会儿不出去揍死他!你们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
老鸨和管事如临大赦,又弯着腰退了出去,在门口来回踱了几步。
庞弘鸣终于走了出来,脚上的靴子随意地趿拉着,袍子也没穿好,只是随意笼了笼,看样子是想处理完楼下的人,再回来继续睡。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老鸨和管事,面上满是讥讽。
“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瞧把你们吓的,恁没出息!平日里倒是舌灿莲花,不过是个龟孙儿而已,你也能吓成这样!火铳怎了,我们神机营的步兵人人都配的好么!没见识!”
老鸨在旁边点头哈腰地应和,心里却嗤之以鼻,有种一会儿见了楼下的活阎王,你还能说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