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薄唇轻抿。
他往房里看了一眼,快步走了进去,待看到地上晕死过去的姜嬷嬷,眸子眯了眯。
他走到近前,蹲在旁边看了两眼,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黑色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这是锦衣卫找人给他特制的手套,用洗干净的猪肠衣做的,贴肤,柔软。
沈筠陌戴上手套,这才捏住伸手拨了拨姜嬷嬷,先是看了看她的脚腕和手腕,最后才落在她的脸上。
一手钳住她的下巴,指尖用力,把她的嘴掐开,薄唇轻启。
“还是太嫩了,既然要做,就该彻底点。”
说到这里,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把又薄又尖锐的匕首,手起刀落。
一篷鲜血飞溅而出,地上多了一截舌头。
“这样才不会乱嚼舌根。”
沈筠陌做完这些,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出门,路过湖边的时候,将手套丢进去,又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他在湖边吹了会儿冷风,眸光深邃似幽潭,转身朝着泰苓院而去。
凉京,兵部尚书府。
独孤雪娇最近很忙,刚把沈夫人那边的亲戚见完,又马不停蹄地去见独孤铎那边的亲戚。
独孤铎在凉京的亲戚不多,要说亲近的,也就剩下独孤雪娇外祖母一家而已。
她外祖母展韶容的爹是昭顺四元勋之一的展珲,被封为翼阳王,展家算是凉京土生土长的高门大户。
现如今独孤雪娇的外祖母和外祖父都死了,可两家的关系却没有断。
即便独孤铎跑去岐阳城待了几年,展府的人也一直惦记着,逢年过节,还会让人不远千里去给他们送些东西。
文国公府和郑国公府跟其一对比,相形见绌,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
展韶容有两个亲弟弟,年纪大一些的弟弟现如今已经是兵部尚书了,独孤雪娇见了面,还要叫一声大舅爷爷。
这次来尚书府,是独孤铎和沈夫人带着一家子来的,除了行动不便的金珠和留下来照顾妻子的独孤墨佩,其他人都来了。
这才刚到了尚书府门口,那里已站了许多人。
为首之人穿着一身墨色锦袍,腰间挂着玉佩,剑眉星目,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正是兵部尚书展翼。
他旁边还站着珠光宝气的妇人,没错,就是珠光宝气,独孤雪娇刚下马车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差点被闪瞎眼。
沈夫人对着贵妇人浅浅一笑,见独孤雪娇发愣,凑近她压低了声音。
“那是你大舅奶奶。”
尚书夫人?
这、这有些让人出戏啊。
展翼冷峻无双,不怒自威,一身贵气,本以为他的正妻会是个高门大户出来淑女。
可这大舅奶奶一身打扮,怎么看都像个暴发户啊。
沈夫人趁着独孤铎带着儿子上去跟展翼寒暄,又凑在她身边,跟她咬耳朵。
“你大舅奶奶出自凉京钱家。”
钱家?
独孤雪娇眼睛倏然瞠大,难怪啊,这是货真价实的暴发户中的暴发户啊。
母女俩正偷偷说着话,钱夫人已经走了过来。
她看到沈夫人几人的时候,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盼了那么久,你们终于来了,几年不见,娇娇都成大姑娘了,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不知是不是独孤雪娇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大舅奶奶看自己的时候,眼里冒着绿光。
是那种比喜欢还灼热的感情,好似喷发的岩浆,能把人烫化。
钱夫人拉着沈夫人的手,亲切地说了两句话,然后便抓住了独孤雪娇的手。
“看看娇娇长得多好,比枝头的桃花还艳丽,啧啧,长得真好,我若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这可是我从小就期盼的事儿。”
随着钱夫人的靠近,独孤雪娇才看清,她的十根手指头竟戴着七八个金戒指!
这要是拍手的话,估计会哗哗作响。
钱夫人只生了两个儿子,并没有亲生女儿,倒是展翼的一个姨娘,生了两个女孩儿,可那又不是她的。
再加上贺姨娘把两个女孩儿教养的不怎么好,平日里她是懒得看一眼。
好不容易等到大儿子成亲,儿媳妇过门,结果一连生了两个孙子!
钱夫人有些淡淡的忧愁,想要女儿没有,就连个孙女都没有。
以前独孤雪娇还在凉京的时候,钱夫人就很喜欢她,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
说起来独孤雪娇那般骄纵跋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钱夫人,她虽是舅奶奶,却把小姑娘当亲女儿宠爱。
那时候,独孤雪娇特别喜欢来尚书府,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独孤雪娇还在发愣,已经被钱夫人抱进怀里了。
“小丫头几年不见,都生疏了,这可不行,你以前可是很喜欢大舅奶奶的,还说长大了要给我做儿媳妇的,好不容易等到你及笄,真是太好了。”
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