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和动作,忍不住想笑,突然想起来郭夫人的为人了,她最出名的一点就是爱炫耀,爱攀比。
跟二房的女人爱算计不同,大房的女人更热衷于四处跟人攀比,仗着夫君是尚书大人,儿子是都察院红人,小姑是宫里太妃娘娘,没少四处显摆。
可别人会把她捧着,哄着,独孤雪娇她们可不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母女俩对视一眼后,都没有吭声,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就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郭夫人装逼。
沈燕宁可谓是她亲娘的第一狗腿子,听了那话,赶紧抓住郭夫人的手腕,轻轻地揉了几下。
“哎呀,娘亲可不能这样说,姑母这不是因为喜欢你爱重你,才赏给你的么,这可是宫里司珍房打造的首饰,一般人别说是戴在手上,就连见都没见过呢,尤其是一些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人。”
母女俩一唱一和,没点名没道姓,就把对面沈夫人和独孤雪娇讽刺了一番。
程老太太坐在上头喝茶,好像根本没听懂母女俩揶揄的话,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即便已经把沈夫人归到了自己的阵营,也要趁此机会再考察一下她的战斗力。
若是连郭夫人都降不住,这样的同盟,想来她也不会很满意。
思及此,貌似不经意地看了沈夫人一眼。
可惜,沈夫人依旧动也不动,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好像没听懂对面娘俩的话。
程老太太见此,不禁有些失望,暗自摇头。
辛姨娘同样在暗中观察,见沈夫人和独孤雪娇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甚至还把衣袖捂的死紧,眼底精光一闪,笑嘻嘻地开口了。
“二姑娘说的是呢,这皇家的首饰哪是一般人能摸得着的,听说二姑娘手上的捧着的手炉,也是宫里的太妃娘娘赏的,看来她很喜欢你呢。”
沈燕宁闻言,小脸微红,十分矫揉造作地抬手撩了一下头发。
独孤雪娇盯着她的手,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一般撩头发就是心机婊要发动的信号。
果然,沈燕宁刚撩完头发,就羞涩地开口了,可手上的暖炉还特地拿出来晃了两下,生怕大家看不清楚。
“也没有啦,上次去宫里找表姐玩,姑母见我手冻的有些红,便随手把她用的手炉给我了呢。”
辛姨娘听完,又是一番溢美之词,把宫里那位主儿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所有人都知道,文国公府就这么两位嫡出的姑娘,早在几年前尚未出嫁的时候,就爱拿两人作比较。
现如今一个是宫里混着养老的太妃,一个是新上任的镇国公夫人,还是乐此不疲把两人扯在一起说事。
程老太太本就因为当年自家女儿嫁给一个武夫不高兴,虽然现在女婿已经是镇国公了,听到有人这么编排,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还打算作壁上观呢,现在也坐不住了,郭夫人这三个女人分明就是在戳她肺管子!
“差不多行了,嘉姐儿四年没回来了,一见面也不问好,净说些有的没的。”
郭夫人却不理睬她,只以为对面的沈夫人怂了,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可不能现在偃旗息鼓。
“娘亲,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一家人见面,可不就是说点家常话么,还分什么适当不适当啊。
再说了,太妃娘娘对我们好,时刻记挂着我们,难道我们还不能说两句了么,这是事实啊。”
程老太太眼神如刀射过去,恨不能把她戳成刺猬。
这个郭夫人就因为沈柔思罩着,没少给她添堵,真是让人气得咬牙切齿,又放不出个屁来。
眼看着程老太太白眼一翻,悄无声息地败下阵来,郭夫人更得意了,当即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夫人。
“哎呀,弟妹,要说二姑奶奶跟我们大房不亲,这也是情理之中,那她对你们二房总归是很好了吧,不知这次上门,可给你们备什么礼物了没?”
辛姨娘这狗腿子,赶紧也掺了进来。
“哎呀,姐姐,这话怎么能当着二姑奶奶的面问出来呢,人家毕竟是从岐阳城那小地方来的,听说是个穷乡僻壤呢,鸟不拉屎的野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对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跟唱双簧似的,王夫人依旧八风不动,本就是个扮猪吃虎的性子,一句话,四两拨千斤,把这刁难的问题给化解了。
“二姑奶奶昨日才到凉京,这府里都没收拾好呢,便来府上拜访了,光是这情谊,不是比什么礼物都强。”
郭夫人和辛姨娘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又把她暗骂一阵,这才扭过头。
独孤雪娇看着对面卖力表演的三人,忽而勾了一下嘴角,看来这戏是演完了呢,又是金镯子,又是暖炉的,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她转头看了沈夫人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却暗藏杀机。
谁还不是娇贵的主儿,想欺负就欺负,谁给你们的脸!
独孤雪娇抬头看向郭夫人的手腕,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哎呀,原来大舅母手上戴的镯子是皇家出品啊,难怪看着跟一般的金镯子不一般呢。”
郭夫人闻言,把衣袖往上撸了些,故意把镯子整个露出来。
“皇宫司珍房打造的,岂非凡品能比。”
独孤雪娇伸手摸了摸下巴,赞许地点头。
“真是长见识了呀,果然在岐阳城那种小地方,很少能见到这样的精品。”
郭夫人的脑袋昂的更高了,脖子拉长,看上去像只鹅。
若是给她身后插两个翅膀,估计都要上天了。
沈夫人看了独孤雪娇一眼,眸中含笑,却又生生憋住了。
她好似漫不经意地端起桌上的茶盏,好巧不巧,衣袖下滑,露出凝白如玉的手腕子,上面一只双指粗的金镯子露出来,差点闪瞎了在场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