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墨染站在那里,转头的时候,眼角余光朝竹林里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
几人消失不久后,独孤雪娇和楼似夜才从竹林里钻出来。
她看着苏墨染离去的方向,眉头皱起。
“我怎么觉得这个少年是故意来给我们解围的?他刚刚是不是看了一眼竹林?”
楼似夜深深看她一眼,又撇开视线。
“你想多了吧,听两人对话,应该就是日常吵嘴,咱们赶紧去找百里夜曦吧,这里不安全。”
独孤雪娇也不再多想了,抬脚往里面走,只是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苏墨染离开的方向。
少年叫苏墨染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跟璃儿长得一模一样?
就在刚刚,她站在竹林的黑暗处,终于看清了少年的样貌,原来她没有看错,真的跟独孤墨璃长得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雪娇现在十分想看到独孤墨璃的金色灵体,想亲口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自从那次在岐阳城破庙见过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正想些乱七八糟的,人已经到了百里夜曦的门前,楼似夜早把周围走动的下人都解决了。
两人推门而进,又赶紧把门关上了。
独孤雪娇放轻了脚步,悄摸摸地往里走,屋内燃着淡淡的香,却依旧盖不住一股浓重的药味儿。
刚刚那个少年说的没错,百里夜曦真是个药罐子。
这屋里的药香闻起来,不像是刚刚染上的,而像是缠绕了很久。
“谁?出来!”
百里夜曦虽然身体孱弱,但听觉很好,敏锐力也很强,即便两人放轻了脚步,他还是听出来了。
独孤雪娇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一下,不愧是巫族的人。
她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却没有把面上的蒙面布揭下来。
百里夜曦听到声音后,便披衣坐了起来,气色看上去很差,一张脸几乎就是白的,仿佛一风吹就能把人折断一样。
“你是谁?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人是淡漠又苍白的,声音听上去却很淡柔,寒若白莲。
独孤雪娇深深看着他,开始有些明白玉箫为何对这个男人为何情有独钟了。
那么的孱弱又坚强,孱弱的是身体,坚强的心理,这样的男人,让人会忍不住生出爱怜之意。
“来了却一件事。”
她说的言简意赅,毕竟这是百里夜曦和玉箫之间的事,不是她的事,她能把人带来,已经仁至义尽。
百里夜曦盯着她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便认出了她。
“我见过你,在大殿上。”
肯定的语气。
独孤雪娇并不觉得奇怪,当时玉箫站在她身后,百里夜曦若是看玉箫的话,必然会顺便看看她这个主子。
她把面罩取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既然你认出我了,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没错,我就是玉箫的主子,今天来此,就是为了玉箫。”
百里夜曦原本端坐着,面色冷寒,一副拒人于百里之外的模样,此时听到玉箫的名字,刚要开口询问,就激动地咳了起来。
他用洁白的帕子捂住嘴,咳的撕心裂肺,咳完之后,他把帕子极快地收进袖子里,可独孤雪娇还是看到了,上面有血。
看来他伤的很重,不知是以前的痼疾,还是因为玉箫消失的缘故。
独孤雪娇想到痴情的玉箫,有心试探他,不知,跟玉箫的飞蛾扑火相比,他又是否深爱着玉箫呢?
“你可知玉箫为何能回到你身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长公主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女人。
就算她不爱你,也不会让其他女人接近你,为何独独把玉箫放进了公主府,并且让她留在你身边了呢?”
百里夜曦一怔,幽寒的眸子闪过惊惶。
独孤雪娇看着他,冷冷一笑,只是那笑莫名苦涩。
“没错,玉箫为了回到你身边,将我这个主子推下了悬崖,是不是很讽刺?
当年我爹救了她,把奄奄一息的她带回了将军府,她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
我一直把她当姐妹看待,从未委屈过她,到头来呢?我却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
要不是我命大,现在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
百里夜曦脑子里轰的一声,身体轻轻晃动,再次重重地咳了起来。
独孤雪娇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他,表情复杂。
这样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百里夜曦终于又恢复了冷清的模样,只是面色更白了,像宣纸,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破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本该想到的,完颜泱竺那么狠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让阿奴回到他身边呢。
他是被幸福冲昏了头,才没有想到这些,难怪阿奴看上去总是闷闷不乐,长长愁眉苦脸,有时候睡着了,也会哭着醒来。
她心里该多苦啊,他竟然没想到,只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幸福中。
百里夜曦想到这些快乐的日子,就像是用他人的命换来的,痛的撕心裂肺。
想来阿奴每日都这样煎熬着吧,还要对着他露出笑脸,真是个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