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衣穿着一身银甲,跨坐马上,在队伍的最前面。
独孤墨瑜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眸光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痛。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
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却是自己的敌人,每次战场相见,都是一场不见血的折磨。
百里青衣深深看他一眼,幽蓝的眸子深沉如海,最里面隐藏着惊涛骇浪。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独孤墨瑜,但心里又嘲讽一笑。
只要他们一天是敌对阵营,就还是彼此的敌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只不过她总是在贪恋那点温柔的时候,忘记这个事实。
现在就在眼前,她也不得不面对。
丹霞崖壁之上,冷风阵阵,看起来如同一只巨大的妖兽,昂着头,将要吞噬每一个鲜活的生命。
君子阑横刀立马,手上长剑一挥,“杀!”
身后的擎天军大吼一声,跟着往前冲,势必要将瓦里岗骑兵的血肉扎穿。
独孤墨瑜听到君子阑的命令,最先疾驰而出,对上百里青衣。
他看着身穿银甲的女人,喉咙里好似塞了铁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家国安危在前,爱情什么的,实在不值一提。
他若是不动手,死的就是自己人,作为自小在将军府长大的孩子,他做不到这般残忍。
两方人马瞬间战到一处,每一柄刀剑都闪着锐利的寒光,仿佛在轻颤鸣叫,要将天撕裂扯碎。
独孤墨瑜冷着一双眼,桃花眸子不复平日里的轻佻潋滟,闪着冷光。
手中长剑的寒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锋锐却又圆润,朝着百里青衣的胸口刺去。
百里青衣手持银色长链,上面的尖刺闪着银光,如舞动的灵蛇,直接见他的长剑缠住了。
两人你来我往,像是生死仇敌般,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互相伤害。
或许死在你手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样的话,你就会永远记住我。
独孤墨瑜正想着,稍一分神,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墨瑜!小心!”
百里青衣身后忽而有人出手,那人坐在马上,身形比其他士兵要小的多,笼子一袭宽大的黑袍子里。
之前他一直躲在队伍最后面,又生的矮小,完全被挡住了,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此时,趁着百里青衣和独孤墨瑜打斗的时候,在一旁偷袭。
刷刷刷——
空气里几声轻响,一排银针甩出,朝着独孤墨瑜射去。
百里青衣脸色倏然一变,手中银链瞬间转换了方向,朝着身后偷袭之人甩去。
噗通——
那人没想到会被自己人下手,猝不及防间,身体摔到地上,滚了几圈,痛的嗷嗷叫。
百里青衣低头看他,先是一愣,眉头紧蹙,低喝一声。
“解药拿出来!”
原来银针上有毒!
君子阑吓得面色一白,当即跳下马,把独孤墨瑜扶着。
“你没事吧?”
独孤墨瑜身形躲避的极快,可还是被射中了右侧肩膀,被银针刺中的地方,迅速变麻,继而剧痛袭来,周围的皮肤青黑一片,很快已经蔓延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