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心跳骤停,恍惚以为他死了。
她冲过去,双手搂着他的头,按倒自己温暖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声又一声地喊他名字。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覆盖在她的肌肤上,才被冻的倏然一颤,把他放开。
两人长久地对视着,一个泪眼模糊,一个满是疼惜。
只记得那双好似染了白霜的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正是因为那一次意外撞见,她才发现了君轻尘经常生病的缘由,一切都是为了伪装,也是为了活下去。
知道真相的她心如刀割,抱着他冰冷的身子哭成个泪人。
如果可以,真想替他受这些罪。
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有谁更心疼。
独孤雪娇看到他的脸色,想起往事,心里杂乱如章,又溃不成军。
下午的时候才刚下定的决心,此后与他再无瓜葛,不再纠缠。
可为何一见到他这病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关心,忍不住心疼?
君轻尘原本想说“没什么大病,不用担心”,可看着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他身体突然一晃,好似被雨璀璨的白芍,花瓣掉落,碾落成泥。
独孤雪娇心头一颤,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
“王爷,你没事吧?”
君轻尘微弯着腰,脑袋枕在她肩头,极清冷的面孔略带感伤,有些贪婪地汲取着鼻尖淡淡的暖意馨香。
“可能是烧还未退,有些眩晕。”
漆黑的长美得如同方方染出的香墨,带着淡淡的苏合香,随着说话的吐息婉转迤逦。
独孤雪娇突然有些心慌气短,明明温暖而芳香,却异常慌乱。
她无措地看着旁边的炎武,无声地质问着,你家主子病成这样,为何还让他胡来?就不知道拦着点!
炎武被她盯的后背发凉,悄摸摸地往后退了一步。
天地良心,主子那倔强的性子,他若是能听我一句,都要烧香拜佛了。
不多,看两人亲密相拥的场景,仿佛为了这一刻,主子等了好多年,莫名想要落泪。
突然觉得,主子生病赶过来,病情或许会加重,但结果却是极好的,指不定心里正偷着乐呢。
主子以前高烧比这还严重,还坚持带病打仗呢,怎么突然就晕了?
炎武突然福至心灵,好像窥探到了什么大秘密。
他朝身后的枭鹰卫悄悄摆手,一行人来如风,去同样如风,不带着一片云彩,只是顺便把玉箫和流星抗走了!
转眼间,只剩下独孤雪娇和君轻尘两人,还有一旁打着响鼻的闪电。
独孤雪娇有些傻眼。
炎武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主子都不要了!
就这样把重病的主子丢在这,真的好吗?不怕等君轻尘病好了,打断他的狗腿吗!
独孤雪娇没有办法,眼看着这人虚弱成这样,总不能把他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
再说了,就算她想走,也走不了啊。
马车坏了就算了,竟然还被枭鹰卫给弄走了,美其名曰拿回去修理。
独孤雪娇想到炎武的所作所为,只想把他暴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