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局面对他有利,他就会选择原谅,说起来很可笑,原谅云昭当初在草原上暴行的不是那些死难者,而是幸存者。
毕竟,死难者已经死去了,没有人会为他们的利益鼓与呼。
这也就是云昭当初为何要在草原上屠杀一部分,保留一部分的原因,屠杀的那一部分被屠杀的很干净,保留的那一部分保留的非常完整——这就是政治家的手段。
这种例子很多,基本上各个朝代都在使用,放眼中华史书,历历在目。
人们即便是发现了其中的恶毒勾当,也会因为历史遥远的原因,站在河边哀叹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呼斯勒都楞一路上受到了很好的礼遇与招待,接受到这种招待的人也并非他一个人,越是靠近云昭的皇家猎场,同样被礼遇的人就越来越多。
人物很杂,有昔日各个部落的蒙古人,有乌斯藏人,有羌人,有回人,还有蓝眼睛说着汉话的呼吆儿人。
他们对自己目前的处境都很满意,都很感念大明皇帝的仁慈,感念莫日根大活佛的仁慈,感念自己的族人都遇到了最好的时候。
等他们来到皇家猎场,旌旗,美酒,歌舞,音乐,美食,一样都不少……
他们看到大明皇帝在蒙古美人的邀请下下场跳舞,他们看到大明皇帝美丽的如同天仙一般的皇后,为大家演奏乐器,有成群成群的汉人美女翩翩起舞,也有成群,成群的汉人男子与他们一起纵酒高歌。
在歌舞上能歌善舞的蒙古人,乌斯藏人……如何肯认输呢,于是,每一个人都下场跳舞,每一个人都纵酒高歌,每一个人的脸庞都被熊熊的篝火映红。
等到莫日根大活佛亲自主持了法会,为每一个草原上的人祝福,为每一个活在高原上的人祝福,为每一个生活在戈壁滩上的人祝福之后。
就有狂热的信徒们将自己最珍贵的礼物献给了莫日根活佛,同时,也献给了大明的皇帝,并且为他们舞蹈,为他们颂歌。
云昭在经历了一个通宵达旦的狂欢夜晚之后,对唯一没有喝酒的冯英道:“人一定要聪明,人,一定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否则,不论他多么的富足,多么的勇敢,在智者眼中,他们依旧是可怜虫。”
这种话只能在闺房里说,也只能对唯一清醒的冯英说,等到天亮之后,云昭就忘记了自己昨夜说的话,也忘记了自己本性中唯一的一丝公平。
喝了一夜酒的张国柱很清楚自己这个国相接下来要做什么,以后,这片土地上只有一种人——大明人,不再有什么蒙古,乌斯藏,回人,以及等等等等的族群。
至少,在官方的户籍记录上,不会再体现出来。
以后,在这些地区出生的孩子,他们都要进入寄宿学校,他们都要学会说汉话,读汉书,穿汉家衣衫,唱汉家歌曲,演奏汉家音乐。
对于文化的多样性,张国柱是嗤之以鼻的,相比这个他更喜欢一个大一统的大明。
书同文,车同轨,天下同音……
在云昭的皇家猎场,呼斯勒都楞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所有东西,他的红本本被更换成了一个蓝本本,蓝本本上用汉字标注了他的名字,他妻子,母亲的名字,他甚至从大活佛那里给自己的孩子得到了一个珍贵的姓氏,大活佛在听到他的请求之后,毫无顾忌的将皇帝的姓氏安在了他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头上。
他觉得云姓这个伟大的姓氏,能给自己的孩子带来长久的祝福。
“蒙古人的名字太长,我们以后都要给孩子取一个短一些的名字,最好用汉族的名字,以后,孩子长大了,还要去内地的汉人学校里继续上学,我们的孩子将来说不定会成为管理这一片草原的——梅林。”
这就是呼斯勒都楞给母亲跟妻子的解释,两个从来没有离开过草原,从来没有认识过一个字,又被分成很小单位放牧谋生的蒙古女人,完全沉浸在呼斯勒都楞描绘的美梦中不可自拔。
呼斯勒都楞不知道的是——在他给孩子求取了一个高贵的姓氏之后,只要是前来寻找活佛给孩子起名字的蒙古人,乌斯藏人,回人他们都获得了一个个高贵的姓氏,比如国相的张姓,比如皇后的钱姓,冯姓,以及文武大臣们的姓氏。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张国柱准备用五十年的时间来彻底的归化这些已经臣服的大明人,直到他们忘记了自己得祖先,忘记了自己的族群,忘记了自己的风俗习惯。
从智者的视角来看这件事,无疑是非常残忍的。
好在,这个世上的智者人数很少。
大部分都是很愚蠢的人,可以随着一些恶毒者的指挥棒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