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粗粝的桅杆划破了手背,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脚下。从未见过这样发怒的君王,身后的嫔妃吓得不敢言语,跪在地上祈求圣上息怒。
船上静谧的诡异,淑妃吓得脸色煞白,德妃也大气不敢出,皇后静静地站在一旁,面上严肃凄然。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船尾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好似平地一声雷,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惊喜。
“皇上皇上,皇上,找着了找着了,杨婉仪和白选侍都找着了。”
萧珩似是不敢相信,又怕是找的的尸体,压抑着声音问道:“是死是活?”
福公公扭着身子飞快的跑过来,手上捏着一只信鸽,面上满是喜色,“活的,回皇上,俩人都活着。只是杨婉仪昏迷不醒,正在诊治。”
皇后急急问:“她二人在何处?”
福公公遥指不远处的湖心岛:“就在岛上。”
褚贵人听闻此话,身子瘫软成泥,可是一想到杨婉仪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又好似有了力气。她有两个宫婢作证,而白选侍就只有一张嘴。
怕她个甚!
跪在阴影中的女人慢慢抬起头,眼皮垂下。
这是一张美人脸,哪怕是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之中,也如珍珠一般夺目。可是在萧珩眼中,这张脸真可恨,令人厌恶。
萧珩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不敢看朕,嗯?”
声音过于清冷,尤其是上扬的尾音,颇有几分撩拨的意味。秀女们羡慕不已,巴不得皇上能这般对待自己,可白筠筠却打了个冷颤。她前世做保险,那就是跟人打交道的行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普通人一打照面,几句话下来,白筠筠就能判断这客户是那种类型,喜欢怎样的交流方式。
此刻白筠筠毫不怀疑,这皇帝厌恶她!不,是憎恶!可是她头一次进宫,与皇帝头一回见面,哪来这么大的怨气。难道是皇帝把刚才踩衣裳那一幕看进眼里,认为她是心机婊?
心机是本事,至于“婊”么……白筠筠不敢当,还是赠给适才前面那位秀女更合适。
摸不透皇帝的心思,白筠筠再三细斟酌话语,小心回道:“回皇上的话,嬷嬷曾教导过臣女,帝王威严不可冒犯,故而臣女不敢直视您的眼睛。”
萧珩伸手抚肩,眉头微蹙,似乎前世的毒疮犹在疼痛。这个女人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有掐死她的冲动。
“甚好!”萧珩冷笑,丢下一句话便抬步迈进安和殿。
白筠筠长舒一口气,强咽下差点跳出来的心脏。余光看着皇帝的背影,心中满是惊涛骇浪。多年职场练就出来的第六感告诉她,皇帝刚刚有杀气。踩了个裙角,不至于这般触怒君王。难道这怨气来自于那个白捡的便宜爹?
萧珩坐在正位,目光扫过含羞带怯的秀女们。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个身娇体软,含苞待放。若他是前世的萧珩,心中会有涟漪,可是历经一世,什么都不一样了。前世太后做主,选了许多新人入宫。一个个看似无害,可是凑一起就像是斗鸡,明着斗不过就暗里斗。后宫乌烟瘴气,前朝沉疴旧病,哪有一天省心的日子。
见皇帝神色沉稳,与早朝一般无二,太后笑道:“皇上自打继位以来,越来越有帝王风范,哀家十分高兴,想来先帝也欣慰。只是今日选秀,皇上还是放松一些,莫要吓到了这些花儿一般的秀女们。”
萧珩回道:“太后说的是。”
淑妃娇俏活泼,与德妃对望一眼,对着太后笑道:“皇上哪里是在选秀,这些秀女在咱们眼中是花骨朵儿,在皇上眼里与奏折许是一样的。太后还是多费费心,替皇上多选几个可心的美人儿,免得皇上日后回过神来,看到臣妾这些人老珠黄的后妃们后悔。”
太后笑看淑妃,无奈的摇头,“就你皮,后宫满是美人儿的时候,哀家看你哭不哭。”
萧珩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未耽误看秀女。十几名秀女依依含笑上前,又依依失望退下。萧珩挥手,并未留下一人。“后宫女子不必过多,朕最讨厌多生事端之人。本分敦厚,善解人意,足矣。”
太后捻着晶莹透亮的水晶佛珠,缓缓道:“皇帝不贪恋美色乃是国民之福。只是皇嗣重要,关乎国本。皇帝年纪二十有六,膝下只有一名两岁的公主,尚未有皇子。皇后整日缠绵病榻,何日能诞下嫡子。”叹了口气,又道:“选秀之事,皇上还需仔细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