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笑了,笑的傻乎乎的,一笑起来,露出里头缺少了好几个牙:“咱们年轻的时候可是你追的我!”
大娘瞪了他一眼:“我追的你?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能追你?”
“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村子里头的一枝花。”大爷伤心了,难过了。老婆子,你干嘛取消我嘛!
“你还一枝花?那我就是高岭上的花中之王。”大娘啐道,眼底却是怎么都止不住的笑意。
大爷委屈地靠在大娘的肩头,委委屈屈的,像是受伤的媳妇儿。
大娘拍了大爷脑袋几下,像是在安慰受伤的小狗,大爷立马就笑了。
笑的像是个孩子。
李香草等了好一会儿,愣愣地看着那个摊位出神,知道自己这回见不到他了,只能离开。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香草……”
大爷惊呼:“呀,贺小子今天咋来了?”
大娘又拍了大爷一下:“咋呼什么?来不好嘛?人家亲眼见到可比咱们说要猛烈多了。”
贺春看着李香草,眼睛在发光。
他本来是隔两天才会来一趟的,只是这几天山上的菌子不少,自己又逮到了好几只猎物,他怕这大热天的放坏了,所以,今天他也来了。
贺春早就来了,他本要出现的时候,看到了香草。
他的脚步就顿住了,隐在了一旁,没有出来。
李香草愣愣地看着自己当时待过的地方出神,贺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看的出神,无论哪一个镜头,他都看在了眼里。
直到她失落地要离开,贺春知道自己不能在隐藏下去了,他站了出来,喊住了李香草。
李香草一顿,回头见是贺春,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香草,你是在找我嘛?”
李香草有些紧张,有些激动,贺春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这句话,没让李香草觉得一丝的轻挑,相反,她甚至期待贺春能说点什么与往常不一样的话来。
她扭捏地攥着篮子把手,头几乎要低到胸膛去了。
贺春不敢再说了,香草脸皮薄,他早见过了。
他将身后的篓子拿了出来,道:“香草,我打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你带回去补补身子,还有这些菌子,都是今天早上刚采来的,沈姑娘喜欢吃,你带回去给沈姑娘吧!”
李香草嘴唇翕动,刚想要说什么,贺春突然又将篓子给背上了,道:“这东西太重了,我给你送回去。”
说完,抬脚就朝前走。
李香草忙追了上来,两人并排走。
大娘看到那伟岸的男子身旁跟着的娇俏的小女子,努嘴说道:“老头子,你瞧,多有夫妻相啊。我猜啊,这贺小子以后肯定是个耙耳朵!”
大爷也咧着掉了好几口牙的嘴:“老婆子,我也觉得,不过耙耳朵好啊,你瞧瞧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耙耳朵,咱们多好,老婆子,我真幸福我能娶了你。”
大娘没说话,风吹雨淋上了年纪的褶皱皮肤惹上了一层红晕:“老头子。”
大爷很认真地抓着大娘的手:“老婆子,要是能再重来一次,我还娶你,我还当耙耳朵。”
大娘有些不忍:“只是,我没能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大爷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有什么,只要有你在,儿女算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没有你。”
老人家的嘴缺了好几个牙,说话有些含混不清,可是老婆婆都听懂了,她热泪盈眶,感动到不行,到最后却又都赖在了老爷爷的身上:“都怪你,害的我哭。”
老爷爷也笑:“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好,老婆子,来,擦我身上。”
于是,老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擦在了老爷爷的身上。
两个老人家手挽手坐在那里笑,看着人来人往,就能欢乐一天,看到还有没卖完的菜,老人家直接就送给了旁边卖菜的人。
“老婆子,我们回家吧,回家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鸡蛋羹。”老爷子深情款款的说道。
老婆子牙齿掉了好几颗,吃不动其他的东西了,只能吃点容易嚼动的鸡蛋羹。
“好。”老婆子这回像是个孩子了,挽着老爷子的胳膊,老爷子左手提着篮子,两个人佝偻着,却靠的紧紧的。
一个新来的卖菜的人有些不解:“那两个老人家还有这么多菜没卖呢,怎么就回家啊?”
旁边一个卖菜的见怪不怪了:“人家卖菜就是为了乐趣,想卖就卖,哪里跟咱们一样,是为了生计啊!”
卖菜的有些不解了:为了乐趣卖菜?还带这样的?
那新来的又朝两个老人家那边看了看,阳光正好,打在两个老人家的衣服上,竟然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一般的衣裳哪里会泛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