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人都口水三千,英亲王夫妻对这点最满意,而徐昀也觉得幸福感升了好几个点。
她也教了几个府中忠心厨子的各几道两老喜欢的菜的手艺,自己也逐渐脱离厨房。
她又为李王妃做自制面膜保养、设计衣服,这些穿越女最喜欢的事总算还是有点用处,让她的婆媳关系挺融洽的。
这天英亲王父子回来,吃饭的时候,令退了左右,和赵清漪说起肥皂厂的事,英亲王说:“圣上有意让你去管肥皂厂,你怎么看?”
赵清漪说:“现在谁毁了这门生意,你知我知,只是不能说而已。”
李王妃道:“也不好因为这个得罪人。”
赵清漪道:“那是你们太善良了,若是放在民间,这样一个方子就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兴亡,这等于是坏人根基,犹如杀人父母。”
英亲王道:“那你是拒绝了?”
赵清漪道:“当然要拒绝。左右已经泄漏了方子,只是知道的人都不说。有没有想过,就如盐引一样,在全国颁发皂引,然后引全国的大商人来获得合法制造皂子的文书,让每家肥皂商号向户部上税。那么一家肥皂厂是兴是败,大夏和皇上都立于不败之地。要我去救厂,实乃下策。人家以陷阱等我,还请父王以阳谋败之,圣上也会满意。”
全国多几家商号生产肥皂,那么价格降低,如皇后那些人定是没有什么生机的,而厂里原来那些工人定能被别人用重金聘走。
她赵清漪要么不出手,真出手可不是像后宅女人一样争一时之气,直接给她釜底抽薪。
因为皇上和皇后的利益其实并不是一致的,赵清漪接触过帝后,两人的格局完全不同。
英亲王讥讽道:“倒叫老夫替你得罪皇后和周家。”
徐昀道:“原本是你的方子,这等于是给朝廷的了。”
徐昀不但看出事情对赵清漪的不公平,她献方建厂,原是给了今上和英亲王府一个下金蛋的母鸡,被皇后毁了之后还要她去背锅。现在她想用阳谋化解,可是她也失去了那一成的利。
而且,徐昀也明白,这并不能推广全国各行各业,朝廷厘税还有理,但若是夺所有人的私方为己,那么大夏徐氏江山也危了。
赵清漪不禁微微一笑,丈夫起码遇上事总是先考虑她的利益,甚至赵怀方在女儿遇上不公时,想的是脸面和道德节操,然后才是对女儿的疼爱。
赵清漪道:“便当报了皇上的恩情吧,以后咱们都自己赚自己的钱。”这只能过一些日子了,现在太打眼。
李王妃说:“你还有办法?”
赵清漪道:“必须有呀,咱们王府一大家子的人要吃饭,还有母妃你将肥皂分了两成利给妹妹当嫁妆,这败了她也没有脸面,总得给人补回去。”
……
赵清漪和徐昀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小丫头来报说雪如姑娘病了。
徐昀说:“明天去给她请个大夫就是,大晚上来报,我们又不是大夫。”
他娶她时打发了丫鬟,她当然也不会追究,她自己都有过去。男人的强烈不讲道理的处/女情结有时候让女性感觉很污辱很恶心,但反过来也一样。
雪如是太皇太后送的侍妾,但是人选是皇后帮忙挑的,现在是不好打发人出府的。
徐昀看了正在卸妆的新婚妻子,说:“那些人就是这样,你不要理她们就是。”
赵清漪道:“我又没有理她们。你要是学沈俊一个月生十四个儿子,那我也不理你。”
徐昀粘上去,贴着她的鬒,笑道:“那我是自愧不如,最多能叫你给我三年生两个。”
他抱起了人就往床榻而去,赵清漪也不禁脸红。
……
徐晟听了肥皂产业的事后,重新想起改革变法的事,但他手中连王安石这样的人都没有。
此时他有心支持变革,总不可能让赵清漪一介女子出头来。
便让徐昀负责肥皂产业的皂引和销售厘税的事,先时修订肥皂的生产管理基本条例,然后诏告天下在今秋招标十份皂引。由于皂方原是赵家贡献给今上的,除了赵家之外,其他商户不得皂引而生产肥皂则要视情节不同而处罚。
结合现有的商业厘税之法,从今科候缺的进士和举人中竞聘十名皂税官和三十名八品税吏,并且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职业培训、考核和三个月的试用期。
那些没有关系而候缺的人不知繁几,至少税吏也是朝廷命官,而待遇也比一般的先生要强多了,一个月也有五十两银子的总收入。
但是报名的人有七十多位,所以淘汰率达五分之二。这方面的培训赵清漪也担任了授课先生,像是企业培训一样。开始培训时没几天就一下剔除了十几名,因为君子六艺中的“数”实在是太差了。那样残的数学水平,会对朝廷造成不小的损失。
还有人因为她是女子走的,这样的人有五六个。看到别人走了,留下的人觉得自己的机会大多了,没有想到没几天,补上了数额,这民间就不缺想当官的人,那些因为她是女子而离去的人后悔却是没有名额了。
徐晟对于他们夫妻培训皂税官的事也很感兴趣,这日休沐就召了他们进宫去谈。
徐晟听听基本的就等于是另起炉灶似的,徐昀笑了笑说:“要这么说也不算错。新的东西,对原有的旧利益体触动不大,要做起来也容易些。”
徐晟对于其更细致的数字管理、绩效薪俸,还有部门的各项开支预算都十分感兴趣。
最重要的是她做出的各种统计数据,对于把握纳税总额还是意义的,鉴于肥皂是一项新东西,而且是她提供给朝廷的,不管朝廷定什么样的纳税方法,百官不能说这是与民争利或扰民。
按照赵清漪的预估,皂引加上税金,今后发展成熟,并积极进行外销,每年会给朝廷增加到五百万两以上的税收。
徐晟听了还是压下激动,说:“你们不会是说大话吧。”朝廷一年赋税才三四千万两呀。
徐昀道:“这反正是新东西,我们能如计划完成,对朝廷自然是好,就算我们能力有限,朝廷也没有什么损失。总结一些教训也好。”
徐晟想想也是,现在他就算想要立新政,但手中无人,也怕牵连太广。让他们拿不触及旧的即得利益体的东西试试最好不过了,他也再看看她的能力,再考虑一步步的变法。
……
为了此事夫妻俩一连忙了两个月,直到赵清漪怀孕,王府中得知后,就不许她过多参与徐昀的工作了。
能这么快就怀孕,赵清漪也很高兴,她在古代生活,不能一味认为古代人重子嗣就是封建落后。毕竟是她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社会迁就她,她适应了才有机会努力为这个社会做一点进步。
也是在她怀孕的时候,太皇太后赐下的那个侍妾雪如常出来走动了,接连遇上了徐昀两回。
李王妃还是和赵清漪提了提,她是有心里准备的,面上没有表现出太激烈的情绪,说是会和徐昀提。
赵清漪和徐昀说的时候,他不禁吓了一跳,怀疑的看着她:“夫人,你是不是一怀孕就傻了?”
赵清漪道:“总是太皇太后赐下的人,我能说什么?”
徐昀道:“到底谁送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若非为了皇上,就那人那种心胸,我定也不会这么算了。”
赵清漪暗想:你要是真这么爱我,还真要感谢她,不然我可没有下那么大的决心嫁你。
徐昀温柔揽住了妻子,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你信不信,我有了你,此生无憾。”
赵清漪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便不动心?”
“我虽不是柳下惠,但是其她女人也就那样,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
“那样是怎么样呀?”
“……”徐昀却不回答,呵呵一笑,他是凡人,少年公子。大夏的上流社会男子就无人不狎歌妓的。十七八岁时,和一些贵公子或文人雅士一起,那也是有两个歌妓相好,但是正式为上皇办差开始,他也收敛了。
“你要喜欢,别偷偷摸摸,也别来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徐昀暗暗好笑,狎妓这种事便是没有她时都不会弄得人尽皆知,有她了,他还要光明正大向她打报告他想狎妓吗?
“好夫人,我真没有。我不想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怎么会伤害你呢?况且,你又不是那类贤良人,我不会那样要求你。有你一心一意爱我,我也知足了。”
赵清漪倒不是玩笑,别说古代了,现代男人有钱是个什么德性?她穿越的任务也不是为了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有,自然是好,没有,她也不会做什么激烈的举动。
她可视丈夫为更好的完成任务的一个“合伙人”,丈夫纳妾也是代价。徐昀要纳妾,那和沈俊瞒妻娶平妻还要忘恩负义是两种性质。
他要是绝种好男人,她也真心将他当丈夫,支持他、爱他、尊重他、照顾他。
“我当然也不想你同别人相好,只不过,我也阻止不了你做什么。”
徐昀道:“越说越乱了,我们说好了白头皆老的。母妃只提了提,也没有逼你,我再是这么个意思,她也就和稀泥过去了。你现在是府中最金贵的,待你生下孩子,又有孩子帮你,你怕什么?”
两个相拥在一起,正耳鬒厮磨,赵纯、赵悦两个孩子来请安。赵纯现在整天在王府读书,府中请了一个进士,他们有空时也会点拨几下,赵纯的进度颇快。赵悦读书的要求就低多了,今天赵悦还回赵家去了。
赵悦说:“今天回去,我在门口见到了沈小姐。她跟我说,她很想念娘,沈家对她都不好。”
徐昀不禁看向妻子,她当初绝情很大部分原因是知道自己不是沈家和王家的对手,不想惹麻烦。但现在王府却是不怕他们的,如果她想接回女儿,他当然也不能不管。
赵清漪却说:“悦儿,下回她再找你,你别理她就是。她心眼多得很,你为人敦厚,不是她的对手。”
“娘,你不会生气吧。”赵悦从一个贫穷饥饿被卖掉的丫头片子成为亲王府的千金小姐,虽然小小年纪人生起伏却不小。
赵清漪道:“娘怎么会生气,这些事你本就难以处理。”
赵纯性情纯厚,还有几分兄弟兄妹之情,说:“娘,待孩儿长大了,可不可以管教一下他们。”
“如果很麻烦呢?”
赵纯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娘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对,但我是长兄,我也有责任。”
赵清漪道:“那你也要读好书,考出个功名,再好好管教他们,不然却是不行的。为他们误了你,娘是万万不同意的。”
赵纯现在已经十三岁了,沈俊在这个年纪已经考出秀才来了,是当时江南有名的神童。赵纯虽也熟读四书五经却没有急着下场,赵清漪让他安心多读几年。沈俊少年恃才傲物,功利心又太重,行事多有轻浮,赵清漪都引以为戒。
徐昀不禁眯了眯眼睛,暗想:她还真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她对所爱的人就极好,惹了她厌就极薄情,便是亲生儿女都无二。明明当初在路上,她对那两个孩子也是精心照料教养。对沈俊何尝不是这样,爱时做什么都可以,不爱时拼了命也要断绝关系。
……
沈晓云很不开心,今天她让厨房给她煮的红豆莲子甜汤又没有了,她赶到了孙氏屋里,看到孙氏正喂着她三岁的儿子吃她让厨房煮的甜汤,不禁就发火了。
沈晓云上去一把夺了孙氏手中的碗,直接扔在了地上,说:“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不要脸的东西!”
孙氏原是王薇儿子的奶娘,正是那时候和沈俊搞上生下孩儿,她已被原来的丈夫所休,娘家不过是普通农家,当然要攀附沈状元。这几年,有些机灵的她领导十四个小妾一条心,再加上十四个儿子,而沈俊、沈二良、沈张氏也不容看着十四个儿子饿死病死,所以能在王薇底下过生活。
孙氏凉凉一笑,说:“大小姐,话不能乱说呀!”
沈晓云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这是我的甜汤,你有什么资格乱动?你赔我!”
孙氏说:“这碗也是你摔的,如何要我赔?再说,你都那么大了,还跟你弟弟争一碗甜汤,一点孝悌都没有,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哟!”
沈晓云更是恼恨,说:“你是嫁得出去呀,嫁出去了还要勾引我爹,还生下个小杂种。”沈晓云也不管将她爹也骂进去了。
孙氏儿子听她们骂得凶,忽哇一声哭了出来,孙氏忙心疼搂住了安慰。住同一个院子的其她女人也闻声过来了,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景。
一脸怒容的沈大小姐和凄惨的母子,众多小妾本就一条心才能求存,况且住这府中,她们与沈晓云也多有矛盾。从前沈晓云就是王薇手下的鹰犬,王薇自己不出面,就放沈晓云出来咬她们,整她们一顿,她又出来主持个公道,当然是帮沈晓云而说她们不对。
沈晓云甘当王薇手中的枪,在沈府也挣得一点地位,手中也或多或少有王薇的打赏,比她们是宽裕得多。沈府拮据,除了王薇有大笔嫁妆为依自己用嫁妆钱吃用皆和府中人不同,其他人是没有多余的零食点心的。但沈晓云也有贪嘴的毛病,也会用王薇的打赏自己买些东西吃,煮甜汤的食材就是她自己买的。
而那些儿子们才三岁,正是贪嘴容易饿的时候,孙氏闻到厨房的甜汤,哪有不动心的?硬要弄了来给儿子吃,厨房也是不与她硬碰硬。其实厨房的人虽然会听沈晓云的,却是王薇的人,巴不得沈晓云和小妾弟弟们闹矛盾。
这时小妾们都说公道话——是沈晓云的不对。沈晓云心中窝火,骂道:“你们这些贱人杂种敢欺负我?我让娘来收拾你们!”
芸香道:“大小姐,你是指你的哪个娘呀?是我们夫人呢,还是那个不认你的世子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