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看着她发呆,芸香和王薇身后的芷香看赵清漪的样子不禁一阵鄙视。
这样的粗妇也能和小姐比?
王薇压下不快朝赵清漪施了一礼:“姐姐好。”
赵清漪到底是秀才女儿,忙也回礼,一脸真诚地说:“姑娘……这位夫人好,你小心些,我看你有六个月身孕了,不宜多动。”
王薇不禁心底一寒,她这身子正是腊月十五那夜,她借去斋戒上香与沈郎相会,一时意乱情迷成了好事,结果怀上了,但是明面上她是怀了三个月生孕呀。当时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沈郎这样的美郎君将来还是本朝最年轻的参知政事,她能与他两情相悦,正是如她所愿。
王薇道:“姐姐真爱说笑,妹妹才三个多月……”
赵清漪笑道:“这位夫人,你是不是被庸医骗了?不瞒你说,我生了三个孩子,经验多着,这妇人身子一眼望之,差错不会超过二十天的,你这肚子算不得大,但三月的肚子也绝不会这般地步,这是胎儿已经成形了。”
王薇眼泪落了下来,说:“我好意来向夫人请安,夫人何意这般信口雌黄辱我?”
赵清漪装傻,说:“我辱你?我又不认得你,辱你作甚?对了,一大早,这位夫人来我家……哎呀,瞧我也是失礼……我这刚进京来,京中人是一个不识的。你定是我夫君同僚好友的夫人吧,你一早过来拜访,我也没有什么准备,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说着,赵清漪以官眷之间的礼节又福了福身,这像是缓过劲来,倒是大大方方。
王薇原以为沈俊应该起来了,这么大的事他能安心睡吗,况且他每日都起得挺早的。她那一哭刚好就能给沈俊瞧见了,增加沈俊对原配的恶感。
但是赵清漪这样一通表演,王薇居然整个人都蒙了。
王薇本是千金,自然气恼,说:“姐姐何必说笑!”
赵清漪说:“怎么会是说笑呢?我早说京城官眷间要友好往来,我昨日一到,夫人一早就来拜访,足见你家夫君与我夫君交情之好,我亦感激在心。我夫君昨晚大醉,今时还未起,倒是失礼了,你夫君可在厅堂上,我先过去拜见……”
王薇手上抓着帕子,直想绞碎了去,胸膛起伏。
还是芷香护主心切,骂道:“你好生无礼!这是吏部尚书府的二小姐,状元老爷娶的夫人!”
赵清漪神情一怔,道:“失敬失敬!原来夫人系出名门!真巧我夫君是状元,你的夫君也是状元呀,我夫君是今科状元,那你夫君定然是上一科的状元了。瞧你年纪轻轻,你夫君可真是天纵之才呀!”
王薇下不来台,又见沈俊久不来,只有装晕倒,芷香连忙扶住,芷香骂道:“我家小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老爷和你没完!”
赵清漪也扑了上去,扶住王薇,急切道:“夫人,你怎么样?”说着在她痛穴一点,一道内力传了进去,一股无法抗拒的暗痛今王薇惊叫一声,睁开眼一跳三尺高。
“夫人!”
在场的人包括赵清漪都齐声尖叫。
赵清漪眼疾手快又扶住王薇,道:“夫人,你怎么样?”
芸香和芷香却挤了进来,一左一右扶住王薇,王薇这时痛得装晕都不行了,她只是觉得身上痛,却又不知怎么止痛。
芸香急道:“赵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家夫人?”
赵清漪看看芸香,芸香是候她起床之婢,她应该知道芸香是状元府的人。所以,逻辑上她现在应该听出芸香口中“我家夫人”这句话不对。
赵清漪道:“芸香,你说什么呀?什么你家夫人?”
王薇这时见避不过,说:“姐姐,妹妹是沈郎的平妻。”
赵清漪一愣,说:“沈郎……你夫君也姓沈……”
芷香怒道:“赵夫人何必装傻?我家小姐嫁的正是今科沈状元!”
赵清漪呆呆愣愣的,王薇和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过了良久,赵清漪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往门外走。王薇过去拉她,赵清漪才恍然回神,一双双眼泪如断了线一样落下来。
“我冤枉呀!沈郎,沈郎,我十年如一日操持家里,奉侍公婆,抚育孩儿,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何至一朝飞跃龙门,弃我糟糠之妻呀!你读的什么圣贤书呀!”
王薇听到此话,俏脸也不禁白了。
沈俊的昏睡穴现在也差不多过了时效,他刚刚惊醒,穿好衣服,唤了沈忠来,得知两位夫人已经碰脸,暗道不好。
刚出门,就听赵氏嘶声哭嚎,院里院外的人都听见了。沈俊心中暗骂,却也后悔昨日该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就已经睡着了,大约昨日被精神折磨,今天居然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