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承彦汗颜:“投机取巧耳,当不得夸。”
司马徽转眼:“道长以为呢?”
陈诺嘻嘻笑道:“有趣,有趣。”
黄月英早觑见这边动静,闻言便问:“怎么个有趣法?道长说我还是说他?”
陈诺愕然,这叫引火上身?黑丫头牙尖嘴利,不好对付啊,搞不好一世英名尽毁于此,天都要笑破肚皮的。躲开为妙,遂举杯祝道:“恭喜黄老,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黄承彦恨不能踹死他,这是恭喜还是打脸?经此一遭,女儿是再莫想嫁得出去了,呆家养老罢。正事要紧,反脸不得,只好郁郁举杯与陈诺干了,有苦自知。
诸葛亮还要再辩,早被徐庶拉了劝道:“孔明之才,有目皆睹,若是与小女子置气相争,失了风度不说,争不过的时候怕还多些,到时却又如何收场?”诸葛亮惊道:“幸得元直提点,险些中了计也。”忙息下好胜心,旁观对面。
黄月英还在咄咄*问:“道长还请明言,何为有趣?”
陈诺摸摸鼻子,见黄承彦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便道:“黄老明明极喜爱这个女儿,偏又作出个痛心疾首的模样;明明有与荣焉,还要说投机取巧,当不得夸。此口是心非者之极也,怕是骨头都轻去了三两,你瞧这筷子,大小头杵着,犹自不觉,岂不是有趣?”
司马徽大笑,黄承彦窘迫,众才俊莞尔。黄月英恨恨跺脚,这当爹的太也丢人,没脸呆了,略施一礼,急急出外。心里却是记住了这个白脸杂毛,逮着机会,看本姑娘收拾你!
酒残人散,陈诺离了水镜庄,取道往南,欲渡长江。清空得了机会,问道:“那黄老头袖给你一枚腊丸,却是何意?”
陈诺注视滔滔江水东去,叹道:“上面都不安份,你可知那水镜庄中,生年不详的又有几个?”
清空答道:“我知司马徽算是一个,怎的还有他人?”
陈诺予他个腊丸道:“司马徽是西天罗汉无疑,黄承彦生年不知,原是截教中人,徐庶生年也不确切,却在两方之外,只不知背后是谁?”
清空见腊丸已破两半,便取出其中纸卷,上书:“吾奉教主令,来守水镜庄。罗汉司马徽,西天有道场。汝自行大事,不必管后方。仔细徐元直,芦苇在东墙。”清空疑道:“徐庶徐元直,莫非天庭中人?倒是看不出根脚来也。”
陈诺道:“截教之外,尚有阐教,难知其属,倒也不必在意。我只需顺应大势,先坏了庞统筹划,再破去孔明北伐,刘备一死,蜀汉归曹,到时司马氏崛起,晋代汉刘,再无变数。西方算计落空,便得老老实实等待西游。”
清空吁口气道:“你每每与圣人斗智,难保有失,失则万劫不复,宁不悔哉?”
陈诺苦笑:“你以为我想?自我来此,看似平安,实则哪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遂,便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今日我若不出,水镜庄围成铁桶,必将生生困毙。幸得黄承彦租屋,借我由头脱身,又有他守定司马徽,佛门算计,已断一臂也。”
清空哼道:“便没有他来赁屋,我等要走便走,谁人能拦?”
陈诺道:“你不修法术,于此道不知,盖佛道行事,必论因果,无故而离,便是率先种因,其后变数,多半是要摊到自家头上,可怎生承受得起?况我浸银(通假)此道久矣,越是精深,越是敬骇,后世所谓蝴蝶效应便是如此,你便是踢块石头,说不定都会引动诸天变化哩!”
清空不信,踔脚石飞,却是说道:“我倒是踢了,可曾有了变化?”话未落音,远处传来骂声:“何人无眼?乱扔石头,与我站出来!”那声音再熟不过,正是黄毛黑丫头黄月英是也。
陈诺与清空两大眼瞪小眼,俱都无语。稍倾黄月英驾到,看二人发呆,便道:“原来是牛鼻子道长,丢石头把我砸了,却是如何算法?”陈诺指指清空,说道:“他丢的,你找他。”
清空立时双目茫然,一副小孩子呆傻模样,黄月英悖然大怒,喝道:“敢做不敢为,算什么男人!这样小孩子也能诬得下手?你看我信是不信!”
陈诺注视清空,黄月英往前一挡,说道:“怎的?你倒想唬他不成?”又对清空道:“小弟弟别怕,有姐姐在,我看哪个无良杂毛胆敢欺你!”
清空嗫嚅两下,蚊蚋般出声:“谢谢姐姐。”
陈诺实在忍不住,说道:“你大她不晓得几百岁,亏能喊得出口?还可以再无耻些不?”
却见清空照黄月英大腿一搂,整出个哭腔:“姐姐我怕。”
陈诺瞠目结舌,当真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的。偏还跟真的一样,果然黄月英暴走,单鞭腿自上而下,抡到了陈诺脸盘上,可怜一个人仙境的天仙道行,元神困在识海,以化妄而出之法梦游世间,半点法力也无,生生被这鞭腿砸趴了窝。趴窝小事耳,最恨那暴龙女一脚踩上脊背,犹在冷笑。
清空心肝打颤,忙摇那结实长腿,却听黄月英道:“小弟弟切莫心软,这种人中至贱,必得施狠手治他,打得痛了,方才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