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君廓看着手中的信直骂娘。
古人很重视出身,出身高贵的往往会瞧不起那些出身卑微的。
这对这种关于出身的歧视,心怀豁达的人看的很开。就如罗士信就如马周,他们一个种田放牛,一个是贫寒布衣,但是他们从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有什么值得丢脸的,反而引以为荣。这只有父母有权选择子女,哪有子女选择父母的道理?
王君廓却不一样,他以自己的出身为耻,身居高位了解了高处的风气,耻于自己的出身,一但有人提起他以往偷盗贩马,必跟人急。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足,王君廓在上下过好一阵苦功。可是终究根基浅薄,只是略懂皮毛,从未涉猎草书。
犹豫片刻半响,王君廓将李玄道的信交给了中年人道:“不知阁下是否看得懂这写的是什么?”
中年人接过信,见信中草书,会意一笑:草书形成于汉代,是为了书写简便在隶书基础上演变出来的,有章草、今草、狂草之分。章草笔划省变有章法可循;今草不拘章法,笔势流畅,而狂草笔势狂放不羁,成为完全脱离实用的艺术创作。
李玄道信中用的写字方法正是狂放不羁的狂草,带着些许艺术创作,莫说是王君廓,就算是他也未必全部认的出来。不过总结上下文,还是能够猜出信中的大体意思:也没有什么核心的话题,只是稍微聊了一些近况,另外让房玄龄给他鉴赏一下他的草法。
李玄道出自陇西李氏姑臧大房,家族居于郑州。世代为山东冠族,十八学士之一,擅于写书功底自当不俗。房玄龄是他的外甥,也是山东贵族出身有一手好书法擅于工草隶三种写法。舅甥一起为李世民效力的时候,经常讨论书法。好不快哉。可自从授命幽州长史,孤身一人,少了志同道合的伙伴,精神上一直得不到满足。听王君廓奉召回京,也就以最近苦练的草书心得,以草书的形势写给房玄龄。让他鉴赏。
王君廓经常因触犯法律受到李玄道的制止斥责,没有得到中年人的提醒倒也没有多想,但经对方这一提点,当即动了小人之心,怀疑李玄道给房玄龄的信中有弹劾他。对他不利的话。
中年人见王君廓的神情,一脸紧张,心中明白大概,道:“有些不妙,罗士信本就在抓都督大人的把柄,不知他查到了什么。李玄道又在这信中数落了许多大人的不是,还是拜托房玄龄弹劾的……以太子殿下对房玄龄、罗士信的器重,他们联手对付大都督。大都督此行比之我家先生想象的更是危险。”
王君廓面色更是惨白,想起自己到手的荣华富贵,转眼化为浮云。功名利禄也转眼成空,茫然彷徨,想要逃跑却放不下到手的功名利禄,想要留下却又惜命怕死,他在幽州的所作所为,死上百次都绰绰有余。完全不知所措,失魂落魄的道:“这天下之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
“走吧!”中年人长叹了一声道:“大都督有一身雄才,何愁没有用武之地。容身之所?又何必放不下眼前的一切,冒着生命危险赶赴长安?据我所知,辽东高句丽、西域吐谷浑皆有雄主意图一展抱负,大都督雄才伟略,骁勇善战,他们面对大都督这样的人物焉能不俯首相迎,大加重用?”
“言之有理!”王君廓眼中也重新燃起了丝丝斗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凭自己一身本事,还怕不能出人头地?
中年人这时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道:“我家先生说了,因为罗士信的横加干涉,未能办好大都督委托之事,委实惭愧。这些财宝是先生的一点点心意,先生还说了,罗士信两次坏他好事,绝不与之罢休。此仇他必将报复,待有朝一日先生成了国之宰相,大都督若也当上了他国政要,也许还有接触的机会。”
王君廓伸手接过钱袋,眼中透露着一丝恨意,道:“那就拜托先生了……”
他现在即将成为一名逃犯,无力找罗士信寻仇,一切也都只能倚靠那位先生了。
中年人带着淡淡的忧伤道:“时候不早,大都督早作准备吧,我先走了。”
王君廓让魏云光送中年人离去,独自一人掀翻了屋中的桌子,发泄了好一通,匆匆忙忙的将价值连城的财物收集起来,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所有耳目,独自一人逃跑了。
王君廓不知道他偷偷离开客栈这一举动都让中年人看在眼里,见他当真一人逃遁,冷笑出声:“真让先生说中了,王君廓疑心病重,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在这危急时刻,他不相信任何人……小武,王君廓就交给你了。”中年人的身后站着一位面色阴沉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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