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光晕映照下,玻璃般的水面上,浮现自于诸天中亿万的面孔,一个个,一簇簇,一丛丛,一团团,挤在一起,挤得奇形怪状,乱七八糟,似乎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邪恶,让人惊惧不已。可在他的眼中,丝丝缕缕的力量正在被抽离,然后经过提炼,正源源不断地融入自己的心魔道果中,让心魔道果上面的花纹更为复杂神秘。
和诸天万界的金仙一样,对于李元丰的心魔之主来讲,上境并不是终点,还要继续前进,争取冲击大罗。只是不同的是,李元丰发现,虽然道果之力在吞噬恶念渊海丝丝缕缕的力量在提升,可能够感应到一种约束,一种禁锢,一种施展不开。原因很简单,恶念渊海现在的规模和底蕴,尚不能够支撑一位能够和大罗金仙比肩的魔主,小池子中养不出蛟龙。李元丰心魔之主要想真正有一日踏入大罗,不但要自己努力前行,还得推动恶念渊海进一步膨胀,扩大其体量。
比起心魔之主,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虽然在晋升上境的过程中艰难险阻多到数不过来,可诸天万界不是恶念渊海,其开天已久,底蕴深不可测,连圣人都出过六位,何况大罗?在诸天万界,前面的路很长很宽,只要扎扎实实进步就行。
“至于心魔道果和鬼车的劫之道果,”
李元丰心魔之主的眸光渐渐明亮起来,两个道果,一个称得上魔,一个自然是妖,妖魔两道合二为一的话,会相辅相成。
轰隆隆,
念头刚起,李元丰眼前景象消散,只剩下规则长河,幽幽深深,不见其底,偏偏又寂静无声,有一种亘古来的永恒和幽静。再仔细看,长河上,劫之道果浮水而行,大到不可思议,呼吸间,自有经文坠落,六角生芒,洋洋洒洒,周而复始,讲述劫的起源,发展,鼎盛,衰落,等等等等,周而复始。
下一刻,和规则长河有所不同的伟岸气机弥漫开来,继而惊雷炸响,一声声,一下下,越来越近。紧接着,雷声掩下,有窃窃私语,声音微不可查,或哭,或笑,或大喜,或大悲,难以形容,非常诡异。当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最后,聚集在一起,冲顶结成道果。同样复杂而神秘,同样庞大到不可思议。
只是新出现的道果降临规则长河,与劫之道果相对,显得虚幻不少,毕竟这不是这个道果所寄托的规则长河,来到对方的地盘,属于客场。
毫无疑问,出现的道果是心魔之主刚凝成的心魔道果。更为准确的讲,这是心魔道果的投影。
“合。”
李元丰口吐真言,心魔道果滴溜溜一转,就融入到劫之道果中,刹那间,劫之道果表面上的纹理大增,四下光华如弧形,不断地坠落到规则长河中。猛地一看,规则长河中像是浮动亿万弯月,美不胜收。
轰隆隆,
劫之道果后面起风,长风万里,状若双翼展开,推动劫之道果在规则长河中向上游去,毫不停止。
道果在规则长河中占据的位置越高,越在上游,能够参悟和支配的规则之力越多,并且在规则长河中越隐蔽,越不容易被同境界甚至大罗金仙寻到气机,锁定位置。
乘风破浪,道果前行。
这个变化,可喜可贺。
西牛贺洲,九荒别府。
竹照精舍,花木鲜妍。亭前深挖一荷花池,天光照下,寸寸入内,和水底的鹅卵石一映,能够看到锦鲤几尾,正在红藕绿荷间游来游去,非常惬意。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坐在亭中,亭柱子上镂刻浮云,镶嵌金玉,灿烂若锦绣,映在他的眉宇间,也难以掩饰他眉宇间的阴鸷深沉。
李元丰静静而坐,顶门上庆云高举,时不时有弧光跳跃,携带莫名经文,只是稍一接近,就让人觉得压抑,劫数加身,大难临头。
好一会,李元丰身子周匝的异象才缓缓散去,可他的庆云却看上去厚了不少,重重叠叠的,显得极为幽深。
“妖魔道果,真的珠联璧合,相辅相成。”
李元丰站起身来,面上有笑容。要知道,他当初能够走上劫之道,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心魔之主应天地大劫而生,天生就是劫之一路,所以心魔之主凝聚出的心魔道果中蕴含很多劫之道理。更不要提,妖魔两个道果都是偏向于黑暗。两者有太多的共同之处。
更为重要的是,劫之道果是鬼车真身所凝的道果,根子在诸天万界,心魔道果是心魔之主所凝的道果,根子在恶念渊海,两个道果,实际上是一阳一引,现在进行初步融合,阴阳混元,圆满之意贯通,有一种升华。
因为以上,李元丰道行大进,实力提升不小。
“来的正是时候。”
李元丰踱着步子,衣袖如云,飒飒有音。道行的提升,从长远来讲,是在大罗的路上稳稳当当前进了大步,离大罗金仙越来越近了。从眼前看得话,道行的精进让李元丰在西游棋盘上有更多的力量在布置砝码。
“这样的话,”
李元丰想了想,有了决断,盘丝洞和黄花观之事多了一分胜算啊。
西牛贺洲,小雷音寺。
香云如盖,宝气凝雨,恒沙般的空间吟唱佛咒,礼赞弥勒。团团光明,簇簇生辉,四下俱是梵香氤氲,凝而不散。
弥勒梵主跌坐在莲花宝座上,和寺庙中的佛相一样,大肚能容天下事,乐呵呵的,他目光看向盘丝洞,笑了笑,道,“要开始了。”
他虽然不能够真身降临,或者神意俯视,可只坐在小雷音寺里观看天象,查看气机,对于发生的大事自然不会发现不了。
“真的交给观自在?”
孔雀大明王在座,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