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天放晴。
晨日印池中,四下水光涟漪,照出枝头上霜雪未散,凝白摇曳,似翩翩而起舞,在其间,设双人大床于其间,帷帐落下,上面绣着龙舞风纹,华丽非常。
摇晃了大半夜的床榻停下来,然后销魂入骨的低吟声下去,微不可闻,只剩下余韵,久久不散。
再然后,帷帐被人挑开,秦云衣坐起身来,早晨的阳光暖暖的,自枝叶间的缝隙落下来,稀稀疏疏的,在她美妙的玉身上。
这女子自从觉醒天魔之力后,又在宫外小试身手,超凡的气质融入其内,越发妩媚,现在倚在床头上,面晕浅春,美目迷离,其中似有千言万语的爱意流转,又仿佛归于炙热后的清冷,天韵自成,香肌玉润。
短短时间,已和以前不同。
天魔一个天字,由天而生,自和修士不一样,修士要苦练方成,可天魔一旦诞生,秉承人心念头中不可思议之力量,顿时就拥有超凡力量。
天魔,生而为魔,摆弄人心,狡诈而强大,变化又多端,入世成女相者,自是风情万种的尤物,入世做男身者,也是俊美非凡的少年郎。
秦云衣醒来后,轻轻一跃,自榻上下来,然后用玉足微微一勾,一轻纱飘起,挡住身上的春意,她人来到池前,入水冰冷,却半点不在意,掬水洗过后,才转过头,笑靥如花,对李元丰道:“君上,为何要只见浮生宗的人?”
李元丰坐在床榻上,身姿伟岸,鬼车神意强横无匹,降临后,不停改造肉身,早易髓换血,现在可以称之为披着人皮的妖魔,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有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强悍,力大无穷,刀剑难伤,听到秦云衣的话,他慢条斯理地穿衣,不紧不慢地开口答道:“在我未登上国主位之时,浮生宗的人倒是知趣,提前下注。本王不是个天性凉薄之人,有功必赏,给他们一个提前为本王效力的机会。”
“那真是浮生宗的人的福气了。”
秦云衣轻笑一声,细眉一挑,已经知道自家这床头人的心思,不同于以前那个赵德昌的平庸,眼前床榻上这位深沉而果决,寡情又冷恩,要是浮生宗的人知趣,一切好说,可能真能够吃到新主上位的头汤,可要是不识趣,恐怕有来无回。
“和浮生宗的人定在梅花岭?”
听到李元丰的问话,秦云衣连忙敛去自己的诸般念头,答道:“正是,仙道的人说皇宫龙气太过深重,皇威覆盖四下,不是他们那样的人可以涉足的,以前赵德昌召见仙道的人,也是选择在梅花岭。”
“倒是小心。”
李元丰笑了笑,皇宫中确实龙气深沉,气机冲霄,但实际上,只要仙道的人不阴神出窍,不动用神通法术,就不会有影响,可修道的人最是惜身,不肯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他人,特别是宫廷中人。
谁不知道,天下间,就属宫廷中最是藏污纳垢,里面根本没有好人,什么翻脸不认人,喜怒无常,动辄变化,跟吃饭喝水一样。
“收拾一下。”
李元丰自床榻上起身,精神抖擞,道:“你中午随我一起去梅花岭,见识一下仙道人的风采。”
“遵命。”
秦云衣笑语盈盈,她能够发现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比如在外面的时候,和丞相等朝中大臣交谈,能够模模糊糊感应到对方的念头想法,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掌控力和洞彻力,让人着迷,但真正对上仙道的人到底如何,并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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