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坤在旁边插了一句:“他家里的亲戚?”
甄勤琴缓缓点头,脸上全是怒意:“不是直系亲戚,都是七拐八绕,隔着很远,甚至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只是村子里论资排辈的那种“口头亲戚”。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大学文凭,只有两个人上过中专,可是问到他们所学的专业,都是支支吾吾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我特意给这些人安排了一次入职考试。既然要担任中层管理职务,那至少要有处理事情的基本能力。题目不难,都是企业内部经常遇到的各种问题。比如行政管理、劳资纠纷、银行账户与企业账户之间的资金往来核对、仓库物资转运与储备等等……结果考下来所有人都不合格。一百分的满分,最高的一个才考了三十七分。”
胡坤有些疑惑:“怎么会差这么多?该不会是考试题目出得太难了吧?”
甄勤琴用另外一种方式回答了胡坤的问题:“考试结束后,我一个一个对他们进行面试。所有人都认为办公室的行政工作很简单,就是收拾一下文件,发发报纸什么的。”
她随即笑了:“要说政斧事业单位是这样,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我这里是企业,是要给下面的人开工资赚钱的。我这个人说话很直接,招工招工,既然招进来就是工人,就得给我上班赚钱。就算你是开发区副区长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你官帽子,我就得帮你白养活这些人?说句不好听的,养五十头猪,到了年底还能杀了吃肉。养五十个废物,事情就颠倒过来,是他们趴在我身上,吸我的血,吃我的肉。”
柏丽声眉头皱得很紧:“甄姐,你拒绝了?”
甄勤琴脸上的怒意比之前更深重了。她缓缓摇着头:“我知道有些规矩不是人为可以控制。都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收下这五十个人,能够让我的工厂顺利开工,那么我也捏着鼻子认了。反正这些人在公司里也不会担任主要职位,就是闲摆着领工资的一群垃圾。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还是那个副区长,他接下来又给我安排了六十七个人。说是以前改变老区划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区环卫处的人,现在都还带着编制的那种。国家前些年出台政策,精简机构,把地方上原本属于事业单位的环卫、安监等区一级部门全部撤裁,相关人员分流到各个乡、镇,还有街道办事处。照理说,这些人的编制还在,工资也是当地政府统一拨款。但是开发区这边想要甩包袱,就把人安排到我这里,说是让我“暂行代管一年,工资按照原来的标准,从我的公司里拨付”。”
听到这里,胡坤连忙解释:“这种情况全国各地都有,不算违规。因为原单位已经不在了,这些人都要进行分流安置。但是地方上岗位有限,有些就只能安排到相关的企业,工资也由所在单位代发。不过,这样做对所在企业是有好处的。这些原事业单位职工的工作能力很强,也有经验,代发工资的企业还能享受很多政斧给予的优惠政策。”
甄勤琴冷冷地注视着胡坤,不软不硬地说:“胡副市长,这恐怕是你的个人看法吧!我可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好。我的工厂从开始建设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些人进来以后,每天就是呆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然后聚在一起聊天。安排给他们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所有人都说他们“做不来”。其实也不是什么技术工作,那种事情交给他们我也不放心。我让他们在工厂区域内做清洁,人人都在磨洋工。一天能做完的事情一个星期也没做好,各种工具到是损耗量很大。甚至还有人找到我,问新车生产出来,能够能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他们……呵呵!果然是很有远见!这厂房都没有建好,生产设备也没有安装,他们自己手上的事情也不做,张口闭口就跟我谈钱。”
“以前在燕京的时候,我和政斧机关里的人也打过交道。那边的人可不像匡州这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办事效率很高。有时候我在想,都是同一个国家,都是同在红旗下,为什么不同地方的人会差那么多?”
“我很后悔!当初就应该拒绝那个该死的副区长。就是因为接收了他安排的第一批人,接下来,源源不断更多的人来了。到上个星期,前前后后安排到我这里的“工人”,已经超过了五百。小柏,我开工厂是为了赚钱,可不是为你们匡州做贡献,白养着那么多吃干饭的废物。我前思后想,觉得的确是我的眼光出了问题,没有仔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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