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镇微微一愣时,朱祁钰道:“朱见济死了,我没别的儿子,又病得快死了,这帝位不是你的,也是你儿子朱见深的,只要你再忍忍,想当皇帝还是想当大权在握的太上皇,还不是凭你的意思?你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呢,不是蠢是什么?”
“你……”朱祁镇语塞,目光游移不定,半晌才叫道,“你还在侮辱于我!谁人不知,你,还有于谦,要迎立外藩!”
朱祁钰怜悯地摇摇头:“这话,是徐有贞跟你说的吧?这种睚眦必报的软骨头说的话,你也信?要不说你蠢呢——你是既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于谦啊!那么一心谋国,毫无私心,必定千古留名的大臣,你居然怀疑他?”
徐有贞和石亨面色惨白,朱祁钰轻蔑地扫了两个人一眼,道:“你们派去捉拿于谦的人,应当也快回来了吧?”
毕晶原本要打手势,让萧峰几个动手,一听于谦两个字,刚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来。耳听靴声橐橐,有人在殿外叫道:“启陛下,于谦、王直、商辂带到!”
朱祁钰面露讥讽之色:“怎么,这就不喊上皇直接叫上陛下了?”摇摇头,沉声道:“带进来!”声音居然和朱祁镇有几分相似。
朱祁镇徐有贞同时脸色一变,张口要示警,但几柄钢刀,却同时指住二人咽喉。两人只发出“呃”的一声闷叫,便再也不敢出声。
殿门口的军士闪开一条通路,三名双收被缚的官员,在十几个家兵打扮的人看押下,缓步进殿。
当先一人,身材微胖,年纪不小,一张方脸上皱纹极深,一部大胡子也有些花白了,想来就是王直。
另外一个则年轻很多,身材高大,面如冠玉,颌下微须,居然还是个美男子——这个,就是大明唯一一个连中解元、会元和状元大三元的商辂?果然名不虚传!
但这两个显然不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第三个人身上。
和前两人的愤怒不同,这人中等个头,身材略显瘦削,面容黝黑,眉头微皱,神情沉静肃穆却又不卑不亢,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来。
于谦?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毕晶第一眼就认定,这就是千古留名、大明文臣第一的于忠肃公,于少保,于谦!
三人刚刚踏进殿门,张軏忽然做了个手势,周围军士忽然一拥而上,刀剑齐施。
“干什么!”
“开什么玩笑!”
乱七八糟的叫声中,十几个家兵瞬间就被打倒在地,随即嘴巴就被破布一塞,呜呜的闷声中,被拖出殿外。看样子这帮军士最近这活儿没少练,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熟极而流。
紧接着,三位官员手上的绑缚就被立刻解开。
直到这时候,三人才反应过来,愕然看着几乎瘫倒的石亨徐有贞几个,在看看浑身发抖的朱祁镇,最后望着在大殿中央负手而立的朱祁钰,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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