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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之后,平江河畔。
一艘大船缓缓靠向了岸边。
这艘大船张灯结彩,四周悬挂着十分少女的粉色绸缎,船上的旗杆上正挂着一面墨玉梅花旗,不用说,这正是移花宫的宫船。
“不要意思,没让你们久等吧?”
左旸背着双手站在船头,尽显无缺公子的绰约风姿,见到正在驻足等待的笑饮孤鸿等人之后,也是一脸笑意的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
见到这幅情景,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送药,笑饮孤鸿等人心中依然是羡慕了一阵。
毕竟在这个游戏之中,除了左旸还真没有哪个玩家可以混到这一步,在一个全是漂亮姑娘的门派之内地位仅次于宫主,出入都有宫船接送,下船的时候还有人赶紧将舢板摆好……这待遇,夫复何求?
羡慕之余,笑饮孤鸿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回过神来,这个家伙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们也才刚到。”
“那就好,既然如此,乔北溟要到东西你们想必也是已经准备好了吧?”
左旸又笑呵呵的道。
“这是自然。”
笑饮孤鸿应了一声,却不像之前那样立刻将药品拿出来,而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终于心一横,张口说道,“不过,在这之前……”
结果笑饮孤鸿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左旸却也是一反常态,脸色忽然变的凝重起来,略显担忧的看着他的脸庞,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开口说道:“先等一下!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必须先问一问你,这个问题事关重大,请你务必如实回答,听明白了么?”
“唉?”
关键时刻忽然被左旸抢了白,笑饮孤鸿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
其他几人也是一阵诧异,难道无缺公子已经知道了他们打算干什么?
不应该呀,他们也是在来的路上才决定与左旸摊牌的,如果他们之中没有叛徒向左旸通风报信的话,左旸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好么?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我来问你。”
左旸便当做笑饮孤鸿已经答应了,紧接着又开口问道,“你从昨天与我见面到现在,是否去过停尸间之类的地方,又或者说是否与陈尸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停尸间!?陈尸!?”
听到这两个寻常人听到就会心生寒意的词汇,其他几人顿时更加诧异。
“!?”
笑饮孤鸿虽然看起来也是类似的表情,但从他的目光之中,却可以隐约看到一些不同的神色,类似于震惊与心虚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左旸以为他们没有听懂,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所谓陈尸,就是那种死去了很久的尸体。”
而之所以会忽然问出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自然还是因为左旸的相术本事……
在这之前,笑饮孤鸿的面相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今天,这个家伙的福德宫处却忽然多出来两抹极为浓郁的青色气息……这个位置出现青色气息代表笑饮孤鸿近期将会遇到惊恐之事,并且这件事还会直接损害他的福德宫,使其五福俱损,乃至英年早逝!
除此之外,左旸还注意到,笑饮孤鸿的命宫位置正浮动着一缕陈旧的死气,然而这缕死气却并不属于笑饮孤鸿本身的面相,而是来自于外界,正是这缕忽然出现的死气在无形中对笑饮孤鸿的福德宫造成了损害。
也是因此,左旸才断定这个家伙可能去过停尸房一类经常贮存无人认领的尸首又或是接触了其他途径的陈尸,因此找来了这缕死气。
事实上,若是换在平时,左旸看到这些根本就不会多嘴。
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看笑饮孤鸿这个人还算不赖,同时又为他承担了乔北溟的药品,做了这个冤大头,左旸觉得仅仅只是顺手让乔北溟满足他们的任务需求多少有些占了他的便宜,因此才会在破例开口为他指点一番,这样就算彻底两清了。
哪知道此话一出。
“你!”
笑饮孤鸿的身体却是忽然猛颤了一下,仿佛见了鬼一般一脸惊惧的看着左旸,下意识的用略显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相师,正如我的名字一样,铁口直断的相师。”
左旸也不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恕我直言,你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给你一些最为准确的建议,救你于水火之中。”
“相师?”
其他几人继续一脸诧异的看着左旸,大概已经明白了左旸的身份,不过在游戏里给人看相,这事貌似有点不靠谱吧?
然而。
“我……”
笑饮孤鸿此刻的面色却已是一片煞白,完全不敢面对左旸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十分紧张的拒绝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好的很,不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也不必多此一举。”
“是这样么?”
通过笑饮孤鸿的表现,左旸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心里非常清楚他到底在与他说什么,只是像这种明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却如此果断拒绝帮助的人,左旸也是第一次遇到,因此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好奇。
也是这个时候,左旸忽然又从笑饮孤鸿的脸上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藏于笑饮孤鸿内心最深处的心魔:
烈日当头,一条通向远方的高速公路上,一亮崭新白色的越野车正在急速行驶。
车内,笑饮孤鸿正在驾驶着车辆,而在副驾驶的位置,则坐着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
仪表台上摆着一个左右晃动的小摆件,摆件上则贴着两人的合照,照片中笑饮孤鸿身穿黑色的西服,而这名女子则身穿一袭白色的婚纱,这显然是他们的结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