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表现在兔子脸上可真就是这样。他见清澄正细致检查他哪里受伤了,偷偷睁开眼睛,那微微抖动的眼皮子,十分有趣。
“什么时候扎了根刺,竟这么深。”小白兔的后腿上扎了一根很大的刺,没入小腿已有两寸,周围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定是感染了,而且化脓了。这脓液必须要挤出来。
清澄见了有些心疼,扎的这么深定是钻心疼了。料想他肯定是在逃跑过程中受伤的,想他一路忍着,竟过了三炷香的时间才察觉到疼。想起当时绝望之际,他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从地上跳到她的怀里,那一刻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和开心,是那种可以笑出眼泪的开心。
“我必须要挤出脓液来,尊主不要介怀。”
“嗯。”阴迟寒淡漠地应了一声,他并没有多想清澄的话,还以为是普通的疗伤。没想到啊,他在清澄的怀里被她抓起后腿,转了个天翻地覆,头晕目眩。
那姿势实在太过羞耻,他的后腿被提溜起来,两条后腿被扯开,仰面躺着,不可避免地要与清澄直视,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此刻他感觉自己被剥光了衣服一样,完全袒露在清澄眼前,虽然这还是兔子的模样。
两条后腿直楞地抬起来搭着,真的好难受。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清澄的眼神太过认真专注,她手指掐着伤口,用银针将那根刺挑出来。
她在烛光下盯着那根刺,还跟阴迟寒说着,“瞧这根刺好长,扎进去肯定是要感染的。”
阴迟寒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这些话,刺长不长,伤口深不深他完全不想知道。两条后腿搭着真的很不舒服,而且感觉两腿之间某一处凉飕飕的,总之浑身都不自在。
清澄手指捏着伤口,用力一挤,终于将里面的脓水挤出来了。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阴迟寒没站稳脚,脚趾一滑,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了。
幸好清澄手疾眼快,手里还扯着他的后腿,情急之下另一只手竟然托住了阴迟寒的屁股,软软的,很温热,手感很舒服。
阴迟寒此刻就像屁股上扎了根刺似的,简直无法安放自己的屁股。
“你的手放在哪里了?”他恼羞成怒,声调都有些不对了,很明显是害羞了啊。
清澄啊了一声,赶紧将手拿开,“抱歉,我不是成心的。”
清澄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好用力拽着他的后腿,继续挤出脓水。
阴迟寒缓缓闭上眼睛,此刻无比希望自己的感官麻痹失灵,不用去感受脚趾的疼痛,屁股上火辣辣之感以及两条腿翘起的清凉。
半柱香的时间,无比难熬,终于将里面的脓水都清理干净了。
“好了。”清澄话语轻快,无比轻松。
阴迟寒终于睁开眼睛了,淡漠地应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我睡床,尊主想要待在哪里?”清澄嘴唇微微翘起,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随便。”阴迟寒表现的很无所谓,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尊主就睡在桌子上吧。”清澄一边说,一边准备那一块薄毯给阴迟寒垫着。
阴迟寒淡漠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你之前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什么话?”清澄下意识地反问,没成想已经落入了阴迟寒的圈套里。
“说本王如今是兔子,没有自保能力。”阴迟寒说这些话时,语气虽然冷漠,可内心却荡起阵阵涟漪。
“对啊,当然是我说的话。你现在受伤了,再被人捉走,可是跑不掉了。一定会沦为盘中餐。听说有道菜叫蒸兔糕,就是活蒸兔子,兔子体内的油流出,会凝成黄色的油团,就像精致的糕点。”
清澄语气难得轻挑,带着戏谑,就是为了报复他今日说的那些狠心话。叫他利用自己,瞧他现在落魄成了什么样子,活该。
阴迟寒眉头紧皱,起伏似叠峦重障。他忍住了怒气,顺着她的话说道,“你既知如此,还要本尊待在这破桌子上吗?”他的潜台词就是要和清澄一起睡,就是这么羞耻的心思。
“一只兔子还嫌弃桌子破了,山野里的兔子可是睡在土洞里的,连个遮盖的都没有。敢问尊贵的兔子鬼帝,您想要睡哪里啊?”
阴迟寒紧紧闭上眼睛,告诫自己不能生气,只要自己的最终目的达到就好。现在千万不能生气,否则和她同床共枕的美好愿望就要破灭了。
“本尊要睡床。”阴迟寒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