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快?
祁麟完全没想到清澄会这么狠心,而且做得这么绝。他用力转动轮椅,竟然比乌龟爬行还慢,肯定是刚才轮椅磕在石头上,磕坏了。
他赶紧朝着清澄离去的背影喊道,“别走啊,本王不让你舔了,本王自认倒霉。”
清澄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气的祁麟用尽了力气喊道,“给本王站住,死女人。本王认输了。回来啊。”
听到身后祁麟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犹如寒冰里一株雪莲,难得少见又魅力无比。
祁麟见她终于转身了,心里的一大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想他尊贵的三王爷,在圣都出行都是马车,顶轿。如今被一个女人扔在荒郊野外,还要服软低头才能哀求她推自己的轮椅。世事无常啊。
今日绝对是他的倒霉日,不可避免啊。
清澄一步步靠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握住祁麟的轮椅,淡然说道,“王爷,我们走吧。”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清澄的最终目的是小河边,泥土里。
她将祁麟推到小河边的树荫下,自己动手拿起一根树枝,在河边湿软的泥土里挖来挖去。
“你就是来这里玩泥巴的?”祁麟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无聊。
“对,就是玩泥巴的。捉到了。”清澄站了起来,嘴角绽放灿烂的笑容,手指捏着一条沾满泥土,还在不断蠕动的黑色肉虫子。
祁麟突然又想吐了,“你就是来玩泥巴,捉虫子的?”天啊,谁能来救救他,告诉他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那虫子扔了!”祁麟严厉命令道。一会摸尸体,一会捉虫子,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清澄轻笑,微微摇头,看来是对祁麟的话有些不满,或者说是不屑。
“你不懂,这虫子有用,而且不好捉。此时是春天,春寒料峭,本就难捉。”
“本王怎么就不懂了?”他竟然被嫌弃了,苍天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认识了这死女人。
清澄用手帕将虫子包好,和祁麟耐心解释道,“这虫子为蚂蟥,是用来给王爷治病的。王爷双腿有疾约十几年,双膝处聚集了许多淤血,淤血不散,筋骨不畅,再加上寒气入体,双腿虽有痛感却还是不能站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蚂蟥它能顺着伤口钻进体内,嗜血。利用蚂蟥可以将淤血吸出,再配合药汤,很有可能治好王爷的腿。”
清澄的话祁麟却是没听懂多少,但听到其中最可怕的一点,“你的意思是要将这黑虫子放进本王的腿里吸血,你是疯了不成?”
清澄不理会他的反对,直接说道,“身为医者,当然是为病人考虑。王爷不信我,我也不必找了。”
“好了,真怕你了。挺会威胁人的啊。”祁麟现在对沈清澄心服口服。就是受不了她那种清傲的样子,让他一次次的妥协。
清澄轻笑,将包了虫子的手帕扔给祁麟,“看好这个,我再去前面找找。”
祁麟拿到手里,一脸嫌弃,他手心似乎能感受到那虫子蠕动,从手帕里渗出黏糊糊的液体,他差点恶心的扔出去。
清澄顺着河边走,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那眩晕疼痛的感觉又袭来,她半蹲着身子,不经意间看向河面。竟在河面上看到了阴迟寒那张英俊的脸庞,他面庞越发清瘦,一身黑衣,从袖子里一点点的血滴落出来。
清澄吓得差点叫出来。背后响起他的声音,“清澄。”
她转身抬眸就看到阴迟寒惨白的脸色,全身似是沐浴在血中一样,在树荫下,他的魂魄时闪时稳,好似稍不注意他的魂魄就会消失在这天地间。
清澄的心很慌乱,他突然闯进了她的心里,她除了慌乱就是紧张。
“你怎么了?”她不知道她的声音此刻在发抖。
“我。”阴迟寒的话还没说完,摇摇欲坠的身体顷刻倒向清澄,清澄赶紧上前,扶住他虚弱的身子。
阴迟寒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鼻尖喂到她发丝上的缕缕清香,让他的神智稍微恢复一些。抱着她此刻无比的安心,所有一切受得痛苦都值得。
“我很想你。”他的声音褪去了以往的寒冷和淡漠,犹如冰雪中的梅花幽香,幽幽地飘进清澄的耳朵里,贯彻全身,再如一片轻轻的羽毛落进她的心里,痒痒的,暖暖的。
当你身处冰天雪地时,所要追求的是一缕温暖,一个火盆,一件衣服。可上天却给你一个拥抱,夹杂着雪花,一开始猝不及防,而后那个冰冷的怀抱却渐渐地贴近你的皮肤,包裹你的身体,慢慢地与你融为一体,渐渐地身体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