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纤腰以微步,这就是了!什么叫呈皓腕于轻纱,这就是了!这女子款款登堂,仿佛一缕温柔的春风,款款而行时,那“浅露”微动的薄纱,那衣裳微微扭动出的迷人的曲线,仿佛一副绝妙的写意画,引人遐想,回味无穷。
“徐庶”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田妙雯看了大惊小怪的兄长一眼,没有接话,而是向叶梦熊盈盈地福了一礼,道:“田家女妙雯,见过抚台大人。”
田家大小姐?那么不行拜礼就是应该的了,叶梦熊咽回了质问的话,虚抬右手道:“田姑娘少礼,方才衙役讲,田姑娘是此案的重要人证?”
“不错!公堂之上,妙雯自然不敢撒谎!”田妙雯说着,伸手摘下了“浅露”,叶梦熊顿觉眼前一亮,黔地虽然偏远,却是山水清逸、钟灵毓秀,方能蕴育得出如此清丽出尘的女子啊。
在场大部分权贵都认识田妙雯,本来不认识的,上次在安府也见过她了,用自己做悬赏、追杀展土司性命的田家大小姐,只要见过了,谁还不记得?
叶梦熊道:“那么,田姑娘要为何人做证呢?”
田妙雯道:“妙雯为卧牛司长官叶小天做证!”
叶梦熊道:“证明什么?”
田妙雯道:“证明叶小天杀人是为自卫,不得已而为之!”
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但哗然声刚刚沸腾而起,突又戛然而止。众人镇定下来之后扪心自问,他们也奇怪自己刚才激动个什么劲儿。
田妙雯的事儿大家都清楚,这可是贵阳城持续了一个多月的热门话题,就连城东三十里龙门坳里没甚么香火的那个小道观的庙祝都知道,田妙雯来证明叶小天是自卫杀人,有什么好惊讶的?
叶梦熊饶有兴致地看着田妙雯,道:“哦?那就请姑娘说说,叶小天缘何是自卫杀人。”
田妙雯把整个贵阳城人人都知道、唯独叶巡抚至少表面上是不应该知道的那些事情又说了一遍:展伯雄老不修,如何对她见色起意,事败后为保名誉如何派人追杀,叶小天如何救他,二人如何躲进荒山。展伯雄如何衔恨在心,在花溪设伏意图杀害叶小天……
只说这个也不过就是解释了叶小天和展伯雄的恩恩怨怨,并不能涉及张、曹两家,但田姑娘是何等样人,既然出面了,岂有浪费机会的道理。
田姑娘言辞不多,却条理清晰,随即把叶小天率众出山,与张绎打赌,以一牛耕犁一日之地划为自己领地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家与叶小天结怨并意图杀人的理由和动机登时便有了。
接着田姑娘又把曹瑞希帮助杨家二弟杨羡敏争权,之后得陇望蜀,在叶小天回山解决寨内纠纷时,抢占了叶小天的领地,但叶小天再度出山后又夺回领地的事说了一遍。
如此一来,曹家与叶小天结怨的理由也有了,这一次述说的过程稍长了些。不过对美女,男人总是会多些耐心的,即便是叶梦熊这样的正人君子也不能免俗。若换一个女子如此东拉西扯,他早就把惊堂木一拍,喝令人家“只管说与本案有关的事情”了,但说话的人是国色天香的田大姑娘,那又另当别论。
田妙雯最后说道:“是以,当日在花溪,正如今日张、曹、展三家联手一样,同样是张、曹展三家联手,意图刺杀叶小天!”
展龙大吼道:“你胡说,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辞!”
田妙雯道:“是不是胡说,他们心里清楚。只可惜,他们正躺在棺材里,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了!但,本姑娘是什么身份?若非事实如此,田家女会不惜清誉,出面做证吗?”
展虎道:“当然有!你在安府曾当众宣布,只要叶小天杀了我爹,你就嫁给他!现在我爹已经死了,你与他就有了婚约,你的证词还能作数么?”
一直没吭声的叶小天适时跳了出来:“喂喂喂,展老二,你这话可不对啊!田姑娘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们之间可没有婚约,这里有个先与后的问题。为什么田姑娘要以杀死令尊为条件自许终身呢?这里还有个因与果的关系,那么问题就来了……”
“啪!”
叶小天可不是美女,所以没有美女的待遇,抚台大老爷实在不想听他啰哩啰嗦了,叶抚台把惊堂木狠狠地一拍,登时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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