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女娃见到景幼南离开,提到小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它摸了摸犹自生疼的顶瓜皮,冲着空中咿咿呀呀乱叫了一通。
喊累了,人参女娃就一屁股墩坐在紫叶芝下,海风细细吹拂,闻着药芝的香气,它不由得眼皮发沉,想进入梦乡。
正在此时,割肉放血四个血淋淋的大字突兀出现在脑海里,人参女娃小身子一抖,想起景幼南的警告,睡意立刻不翼而飞。
“咿呀,”
人参女娃站起身来,小手叉腰,腮帮子鼓起,紧接着一口青气吐出,须臾螺旋向上,化为丝丝甘霖细露,从天而降。
月牙岛上的灵草药芝,无论是枯萎的,残缺的,还是凋零的,沐浴甘霖后,很快就变得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尤其是几株上了年份的人参,参叶张开,摇曳生姿,如同在翩翩起舞,发出阵阵清亮的玄音。
做完这些后,人参女娃才满意地拍了拍小肚子,往地上一躺,四脚朝天,沉沉睡去。
不一会,人参女娃就打起了小呼噜,嘴角边晶莹的口水。散发出醉人的成熟芝草香味。
距景幼南所在三五里外,升起一座高台,背靠漫天星辰,下有云气相托,金碧辉煌,气势宏大,如天上宫阙。
一道袅袅清气落了下来,轻轻一旋,化为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女,白衣素裙,眉目如画,额头上一点朱砂印记,平添几分威严。
少女打量了一眼高台,抿嘴一笑,然后纤纤玉手伸出,遥遥一划。
下一刻,云雾散开,视野陡然开阔,一座长有百丈的玉龙浮桥高悬,上面亮起盏盏莲花灯,照亮两侧深不见底的深渊沟壑。
少女提起裙角,轻移莲步,很快过了玉桥,继续上前。
又行了七八里,折而向西,少女渐渐觉得地势升高,小径两旁木叶尽脱,挂满白霜,森森然有秋凉之意。
及至峰顶,赫然显出方圆百亩的平台,正中央是一口寒潭,占据了平台的大半,泉水清澈,金鳞浮动。
寒潭的周围,生有一株株虬龙老松,枝叶繁茂,亭亭如盖,树冠上结出累累果实,被泉光水色一映,如霞如虹。
君无悔正坐在寒潭边,垂目不动,天门之上,一枚剑丸上下游走,声若霹雳,带起丝丝的金线,远远看去,如同正在编制一张天罗地网。
见到素裙女子前来,君无悔抬起头,双目中剑光交织,璀璨光明,令人不可逼视。
少顷,君无悔敛去目中异象,收敛气机,整个人青衣芒鞋,面容平常,看上去普普通通。
素裙女子轻轻一笑,粉脸上显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脆生生道,“恭喜三哥哥剑法大进,晋升真传,扶摇直上,指日可待。”
君无悔神色不动,声音低沉如剑鸣,开口道,“君怜儿,你不在家族好好修炼,跑来这里作甚?”
“嘻嘻,”素裙少女君怜儿才不怕君无悔冷冰冰的样子,她挤到君无悔的身边,挨着坐下,笑着道,“三哥哥,人家此次是做信使哦。看,这是家中长老给你的书信。”
说完,君怜儿从水袖中取出一封烫金的信封,递了过去。
君无悔皱着眉头接了过来,运用家族中嫡传的秘法,破开信封上的禁制,抽出里面的雪白信笺。
一目十行,君无悔很快就把信中内容看完,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把信笺撕成粉碎,君无悔寒声道,“家族里的长老们都老糊涂了吗?难道不知道太一门选拔弟子的手段?”
君怜儿手托香腮,捡起一颗卵石,扔到寒潭中,激起朵朵水花,用一种不在意地语气道,“这次太一门门派大比,非同寻常,前三名会有不可思议的待遇。家中的老家伙们想和太一门高层联系上都快想疯了,看你有望前三,能有这样的算盘,也不奇怪了。”
君无悔站了起来,背脊挺直,身如青松,开口道,“即使这次试炼中发生了某些意外,比如天马岭华羽宫,金文大世界等等,但如何谁想浑水摸鱼,肯定会下场很惨。”
“嘻嘻,反正我只是传话的,听不听都由你。”
君怜儿伸了个懒腰,一脸的精灵古怪。
君无悔沉吟了片刻,转过身来,道,“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多待一阵,金文大世界此次闹腾的有些大,棋由断生,说不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机缘。”
君怜儿毫不在意地挥了挥白嫩嫩的小手,笑盈盈地道,“我才不管什么机缘不机缘的呢,反正我是女孩子,过几年就要嫁人了,现在要好好玩玩。”
“你啊,”
君无悔摇摇头,摊上这样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妹妹,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