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客确实是个女孩,她搬走很长时间了,一直空着也没租出去。”
“对面是谁住的?”我问。
“对面也是个小伙儿,跟你年纪相仿,早大半个月就住进来了。小伙儿挺有钱,一下交了半年的房租。”
我眨眨眼,试探着问:“他是干什么的?”
“谁知道干什么的。我这个人不讨厌,只要把房租交齐,别给我惹事,我一般不打听房客的**。你要想知道,日后你们自己处。我可以跟你说,那小伙儿是个老实人,不像惹事的,你别担心。”
“我看锁着门……”
“今天周日嘛,人家可能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很正常。不过这小伙子我来几次都没看着他,可能工作忙吧。好了,条件呢就这么个条件,我也不多要,一个月房租五百。你可以满世界打听去,在市区还有没有这么个价。我也实话跟你说,之所以这么便宜,就因为这栋大楼里出过事,今天早上你也看见了。”
“我总觉得不得劲,那跳楼的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刘姐看看我,叹口气:“小刘啊,咱俩都是本家,大姐是个实在人,不能坑你。我跟你说实话,跳楼那小姑娘住的房子也是我租出去的。就因为这么个事,警察盘问我一早上了。”
“她为什么跳楼?”我问。
刘大姐眼睛转了转:“你到底租不租?给个痛快话。租了房子,大姐再说。”
“租吧。”我点点头。有种预感,我已经摸到整个事态的边缘了。
刘大姐不亏是常年包租婆,合同随身带着,我们签了租房协议,我交了一个季度的房费和押金,老娘们脸都乐开花了,这才讲到那位跳楼的姑娘:“这姑娘叫林霞,是去年搬过来的,当时好像和她男朋友一起办的手续,我记得有这么个小伙子。但两人没有同居,一直是林霞自己在这住。咱有啥说啥,这小姑娘真好,人长得胖胖乎乎,看起来特别可爱,还懂事,给家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时候我家有点事,她还主动帮忙呢。真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就跳楼了。”
她长吁短叹。
“我听说她怀孕了,是吗?”我问。
刘大姐神秘地眨眨眼:“大姐我可不是背后讲究人,她确实怀孕了。我记得一个月前吧,她偷着找我,手里拿了个试孕棒,说自己月事很长时间没来了。咱有经验啊,一看就是怀孕了,还跟她恭喜呢。谁知她一听自己怀孕,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
我揉揉额头,仔细想了想。马丹龙假定确实有穿行阴阳两界的能力,那么这栋大楼发生的这一起起自杀意外事件或多或少必然和他有关系。别问我为什么,我就这么感觉的。就好比房间里突然臭气熏天,满屋的人就有一个是坏肚子的,说这屁跟他没关系,鬼都不信。
我本来怀疑林霞的死是不是和马丹龙有联系,可是听刘大姐这么一说,好像又没啥联系。林霞的男朋友不可能是马丹龙,她怀孕跳楼,完全是感情线出了问题,和马丹龙似乎没什么关系。
我想着想着,有些入神,不知不觉中,似乎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刘大姐莫名消失了。屋子里荡漾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冷意,像沼泽的水一样慢慢浸入,漫到身上。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种阴冷浸入骨髓。我的思维像是被限制在一个极为狭小的范围里伸展不开,冷得打颤,那感觉就像是被梦魇住了。
你猜我这时候想起什么来了。我想起采访彭大哥时,他描述自己在游冬泳犯心脏病的经历。动也动不了,浑身乏力,冰水浸骨,意识渐渐消散,像被吸入黑洞一样。
我上下牙齿打仗,也不知从哪迸出一股劲头,大喝一声:“啊。”猛然站起来,看到刘大姐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吓得捂着胸口,脸色也白了:“小刘,你干嘛啊,吓死大姐了。”
我看着她,不停咽着口水,额头上全是冷汗。从刚才看见门上贴的倒“福”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彭氏父子讲的那些经历都在我生活里一一出现了?马来隔壁的,太他妈邪门了!
我擦擦汗,笑笑说:“大姐,不好意思啊,刚才也不知怎么睡过去了,做了个噩梦,又吓醒了。”
刘大姐像第一次看见我,拍着胸说:“小刘,你可别吓大姐。被林霞那丫头吓一次,再让你吓一次,大姐心脏病非犯了不可。”
这娘们真是乌鸦嘴,怎么把我跟个死人相提并论。
她又跟我交待两句就走了。她这一走,我这心一下空落落的。看着陌生的房间,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怪诞的梦。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室友打电话。
他一听我要搬家,立马窜了,在手机里骂我整整五分钟。我们关系都挺好的,约好了一起继续租房子,这次算我食了言。骂归骂,我还得嬉皮笑脸借他车搬家用。
约好了下午搬家,我还要回去归整归整东西。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外面走廊上。我才发现,这里取光很差,现在还不到中午,走廊的光线便有些晦暗了,阴阴森森的。我看着长长的走廊,回头又看看黑洞洞的门洞,心里后悔极了,这个鬼地方,就算好人呆长时间也能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