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必破。我等两下夹击,则巴西尽落于我手,成都不日可破……”
贾龙一蹙眉。
“阴平小路,皆高山峻岭,若蜀军以百余人扼守险要,则入蜀之军将归途断绝,怕是……”
“可问题在于,谁会注意此地?”
贾龙是对巴蜀山川最有了解的人,轻轻摇头,“过于凶险,过于凶险……”
“老将军,自古这行军打仗,哪有不凶险的道理?王商稳重,孟达诡计多端,强攻之下,我军必然损失惨重。而且,耗费时日甚多,若蜀中因此而获得稳定,则良机也就随之逝去。”
“你……”
阎圃想要说话,但是却被甘贲拦住。
“依我看,士元此计可行。”
他沉吟了片刻,起身道:“我愿领三万无难军,走阴平小路入蜀中。士元说的不错,战机稍纵即逝……如今冒险,也不是不可行。老将军,你以为如何?”
“既然你甘老虎开口,那不妨尝试。我和阎大人在这里佯攻葭萌关,为你们吸引注意力。”
庞统开口道:“我愿随同甘将军一同前往。”
“这个……”
“主意是我出的,这路途我也熟悉过了。我可以领技击士,率三千兵马,只带斧凿器具,在前方开路。甘将军可以每百里立下一营,这样一来首尾可以呼应,当不至于遭遇伏击。”
见庞统信心满满,众人有心阻拦,却找不到理由。
“另外,行军需多留意,我已命人打好草鞋,利于在山中行走。可命王戎霍峻协助与我,三日之后动身。甘将军自领兵马,在我动身之后又三日出发,不知诸公以为统此计可行否?”
贾龙倒是有点赞成庞统的勇气了。
“既然士元有此勇气,就依你便是。你们入蜀中之后,可持我书信,往犍为寻常播杜微。这两人都是我当年在犍为的故人之后,对刘家颇有不满。相信他二人可以给你们很大帮助。”
庞统甘贲,当下领命而去。
……
三日后,霍峻王戎奉命抵达,随庞统一起,领三千兵马先行出发。
这三千人,不穿衣甲,只带斧凿。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以便后军行进。又三日后,甘贲亲领三万虎贲之士,踏上了征程。与此同时,贾龙和阎圃二人在葭萌关前,展开了凶猛的攻击。
甘贲和庞统之间,隔了三天的路程。
但由于庞统等人需要开出道路,所以行进缓慢。入山之后,全无半点道路。靠着当地山民引领,又携带有指南针,倒不需要担心迷路的问题。每行进五十里,就扎下一处营地。供后军歇息。
如此行进了二十天,只前进了七百余里。
然则这七百里的山路,不见半点人烟……在莽莽群山中,硬开出了一条道路,庞统也变得格外憔悴。
身边的士卒,渐渐的在减少。
一日,当庞统在一山领上停顿下来,整点人马时,三千无难军,只余下了一千余人。
领五十名技击士,在前方探路的王戎,突然回转来。他神色慌张,脸上带着莫名的失落。
“王将军,怎么回来了?”
“长史,前方无路了……”
“什么意思?”
王戎哭丧着脸,“过此山岭后,全部是悬崖峭壁,无法开凿。向导说,到此再也没有路了。”
“胡说!”
庞统闻听勃然大怒,若在此停下,那可就是前功尽弃。这荒山野岭的,若军卒失去希望,定然会出现混乱。更何况,后面甘贲的大军就要跟上,若找不到通路,可就白费了一番功夫。
他和霍峻随着王戎往前走,却见前方是一陡峭的下坡路,全部由溜滑的山石组成,根本无法在上面立足。
庞统问向导:“这里叫什么名字?”
那向导回答说:“此地名叫马阁山,由此下山,在行一日,就能看见江油了。”
庞统看着陡峭的山体,沉吟了片刻之后,命人取藤甲裹身,外罩毡衫,厉声喝道:“我们行军七百余里,经历了多少凶险,许多兄弟在途中丧命……如今,过了这里,就是江油,我等乃是奉天命讨逆,若是老天要我们成功,哪怕是刀山火海也阻挡不住。我愿第一个下去,谁可随我一同?”
霍峻大声道:“长史,我愿追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庞统说着话,纵身跃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凸出的山石,撞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可在这个时候,却是吭不得半声。
庞统带头,霍峻紧随其后。其余的军卒一见,也顿时振奋起来,着藤甲的往山下翻滚,没有甲胄的,则用绳索束腰,鱼贯而行。当然,这一路下来,又折损了数百人,不过总算是过来了。
庞统命人通知甘贲,火速行军。
他和王戎霍峻一合计,觉得兵贵神速,不可以在这山下久留。多停留片刻,就多一分危险。
于是领军卒连夜行军,向江油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