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阐登上了益州牧的位子,并且让庞羲辅政,处理各项事情。
庞氏私下里说:“父亲,您离开巴西,可葭萌关外尚有关中无难军,我们又该如何对付呢?”
“乖女,你放心就是!”
庞羲自信满满的说:“为父已经命从事王商(刘璋置蜀郡太守。以才学称,声问著於州里。刘璋辟为治中从事。是时王涂隔绝,州之牧伯犹七国之诸侯也,而璋懦弱多疑,不能党信大臣。商奏记谏璋,璋颇感悟……此人未在演义中出场。)守住葭萌关,又有邓芝孟达辅佐,乖女无需担心。待为父拿住了那孽子,平定了蜀中之乱以后,再领大军回师巴西,出葭萌关与董贼决战。”
这话,端的说的是自信满满。
庞氏一妇道人家,如何懂得兵事?反正听庞羲说的热闹,说的轻松,也就放下了心来。
可这蜀中,就真的能如庞羲所说的那样简单,迅速平定下来吗?
……
“断无可能!”
贾诩冷笑道:“刘偱虽粗莽,却并非无能之辈。他文有来敏秦宓辅佐,武有吴懿冷苞邓贤为将,皆蜀中俊才。那来敏是许昌黄琬的妻弟,博学雅量,素来受刘璋倚重,在蜀中颇有威望……吴懿也是刘焉旧臣,论资历虽比不上庞羲,可若是讲能力,怕庞羲也难与吴懿匹敌。”
董冀道:“军师的意思是……刘阐必败?”
“那倒未必。”贾诩笑道:“我命人毒杀刘璋,就是为了这一刻。既然蜀中乱起,若得不到好处,我们岂能让他平定下来?等庞羲抵挡不住的时候,我自会协助刘阐……扯一下刘偱的后腿。”
董冀想了想,恍然大悟:“军师的意思,是请三叔出马?”
“不错,张任这一年多来,想必已经鼓捣出了些成绩。对付蜀中兵马,却是足够了!”
“那军师是要帮助刘偱?”
贾诩哈哈大笑,“大公子,我好端端的帮刘偱干什么?三爷一动,定然会牵动荆州兵马。若不能将曹操刘备都卷进来,那么刘璋不就死的太冤枉了吗?接下来,就看士元会有什么举动。”
董冀听了这话,不禁心里一哆嗦。
父亲常说,军师能算无遗策。我以前还不相信,可现在……军师这场谋划,可真的是不小啊。
的确是不小!
按照贾诩的计算,这一场西川内乱,会波及荆襄九郡,江东六郡,甚至连远在冀州的袁绍,都难以幸免。关键的问题在于,这计划需要一步步的进行,看各方诸侯的反应,再做计较。
只是,如此一来,董俷的婚事也就变得不在那么显眼。
就连他被封为凉王的消息,也没能如想像中那样引起轰动。西川虽然偏远,却牵系到了中原。
八月中旬,西川大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刘偱兵马屯集在涪陵关下,和杨怀已经有数次交锋。
“大公子,这样下去的话,似乎不太好。若不能尽快夺取涪陵,一俟川中稳定,则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冷苞挥舞着拳头,大声的说道。
年仅二十六岁的冷苞,正值血气方刚之时。颇精通兵法韬略,胯下马,掌中枪有万夫不挡之勇。
出身于贫寒的冷苞,颇受刘偱的信任。
吴懿一蹙眉,冷冷的喝道:“冷苞,在大公子面前,不得如此放肆!”
这吴懿是兖州陈留(今河南开封)人,九尺身高,生的劲健威猛。十三岁就在刘焉麾下效力,至今已经有二十五年之久。刘璋活着的时候,对吴懿并不是非常看重,但刘偱却与他关系密切。
冷苞虽然张狂,但也识得轻重。
当下退到了旁边,低声嘟囔:“这是事实嘛。用兵月余,却在这涪陵关下寸步难进。大公子应当下定决心,这时候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的话,恐怕迟早会被高杨二贼所利用啊……”
“冷苞,闭嘴!”
吴懿喝了一声,而后转身对刘偱道:“大公子,冷苞虽无礼,却说的是事实。用兵月余,您难道还指望着,将来和庞羲老儿和解吗?二公子受庞羲所惑,不明是非,可长此以往,则益州必然为庞羲所掌控。那时候,大公子上无脸面对主公,下又如何照看二公子和夫人呢?”
刘偱一咬牙,“子远所言极是,唯有尽快攻破涪陵,我等方有生机……冷苞,就依你先前所说之计。明日诱杀高沛……邓贤,你领一支兵马埋伏于涪陵城外,待杨怀出兵,你就趁势夺取涪陵关。我希望在入冬之前,大军能进入成都。蜀中之乱,持续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些。”
诸将闻听,齐声应诺。
刘偱咬着牙,自言自语道:涪陵一失,庞羲老儿……看你还能有什么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