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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息话锋一转,高声道:“虽然襄王乃是九五之尊,可我家主公也不会卖他面子,平白无故的把无价之宝送给他,而是命为臣带来为虞公祝寿。不知这两份礼物虞公能否看上?”
“看得上,看得上!”
虞襄公急忙放下玉璧,拱手致谢,“晋公的大礼真是无以为报,想起从前的矛盾真让寡人汗颜无地啊!”
荀息笑道:“比起虢公的寿礼来如何?”
姬阐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拂袖道:“提起叔弼这个混蛋,寡人气就不打一出来!去年他爹死了他继位登基,寡人全力支持他,派人送去了五万石粮食,一万金币,五百头耕牛,三千只肥羊,礼物不可谓不厚。没想到这小子坐稳了位子,竟然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哦……不知叔弼给虞公送来了什么厚礼?”
荀息早就通过斥候摸的一清二楚,知道了虞、虢两国之间出现了矛盾,这才前来离间,企图假途灭虢,一石二鸟,此刻却明知故问。
不等姬阐说话,站在旁边的太子姬亏抢着道:“荀大夫别提了,叔弼那混蛋只派人送来了一千石粮食,五百匹绢布,驽马五十匹,分明是故意羞辱父亲。”
荀息闻言一脸不忿:“这叔弼真是忘恩负义啊,去年叔弼的父亲虢逊辞世,要不是虞公鼎力支持,虢国君主怎会落到他的头上?似这种寡廉鲜耻,过河拆桥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姬阐叹息道:“不瞒荀大夫,寡人被叔弼这混蛋气得几乎吐血!也有心讨个公道,只是我们虞国……唉,不提也罢!”
“虞公!”
荀息长揖到地,“我家主公对你一直很尊敬,从前的冲突都是因为虢逊而起,如今虢逊已死。我家主公愿与虞公结为同盟,共伐虢国!”
顿了一顿,补充道:“当然,若是虞公不愿意与昔日的盟友反戈,只需要打开绛关放我晋国大军过境,我们的先轸将军一定会替虞公讨回公道!”
“到时候一定给寡人狠狠的教训叔弼这小子,揍得他满地找牙!”姬阐拍案咆哮,恨不得亲手暴揍叔弼这个虢国新任的君主。
“一定、一定!”荀息连连陪笑,“这样的话,咱们晋、虞之盟就算定下来了,为臣马上返回曲沃禀报主公。”
“且慢!”
不等虞襄公姬阐开口,大殿外忽然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皓首白发的虞国相邦百里奚大步流星的迈过门槛,走进了大殿。
“百里爱卿,你回来啦?”
见到百里奚昂首阔步走进大殿,姬阐脸上浮现了矛盾的表情,微微欠身打了一声招呼。
百里奚在大殿中央停下脚步,躬身施礼道:“臣百里奚拜见主公,得到主公的书信说晋国有使者来访,老臣便快马加鞭返回了王城。”
“在下晋国大夫荀息,这厢有礼了!”
荀息久闻百里奚之名,知道此人不仅治国能力超群,而且见识卓越,是个难缠的角色,所以等到百里奚离开平陆之后才来拜访虞襄公,企图趁着百里奚不在家把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紧要关头百里奚还是赶了回来,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施礼,见机行事。
百里奚站直身躯扫了荀息一眼,冷哼一声:“恐怕你们晋国借道伐虢是真,顺便灭了我们虞国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吧?”
荀息嘴角微翘,笑道:“相邦何出此言?我家主公素来敬仰襄公,只是因为虢逊的离间,所以这些年才纷争不断,现在虢逊已死,我家主公特地命我携带重礼前来拜谒虞公,结为盟友,何来灭虞之念?”
顿了一顿,突然提高了嗓音,高声道:“我大晋带甲四十万,若是有灭虞之心,只需派遣大将一员,统兵十万,不出一月,足以灭虞!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搭上宝马、玉璧?百里相邦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贻误了国家大事。抑或是相邦与虢国君臣有私下的协议,才如此倾力维护一个羞辱主公的国家,这岂是为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