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斯和老杨教授的哲学分析之中,诺曼人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但哲学通常是生涩难懂的,用来辩证现实问题存在诸多障碍,而正常人的思维则是现实的。国防和军工的重心发生变化,此前对洛林工业者联盟有较高热情的金融机构和财团由此产生了忧虑。他们纷纷找到魏斯,或提出希望洛林人提前偿付贷款,或是要求增加抵押物,亦或是暂停发放新的贷款。
站在金融者的角度,这是提高自身安全性降低运作风险的必要举措,但对于工业快速发展的洛林来说,这是一个几乎釜底抽薪的行为,对于长远发展肯定是非常不利的。中短期而言,会导致他们资金紧张,甚至有出现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当春日来临,万物复苏,所有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洛林人却不得不应付一场看不见的经济战役。因为市场的剧烈波动和资金方面可以预期的困境,魏斯将洛林主要的工业企业家召集起来分析形势、商量对策,得出的结论是,当前所有中长期的项目都暂时冻结,所有正在推进的、短期内可以完成的项目排出轻重环节,重要的、可以较快产生效益的项目全速推进,次要的或是见效慢的项目视资金情况而定。在这之中,第三期运河项目成了临时下马的最大一项,自由洛林大学仍有1/3的校舍尚未投入使用,这部分是重点保障的,但自由洛林大学的学科设置和师资力量的分配也因为形势的变化也进行相应调整。
在生产方面,魏斯要求洛林的工业暂时性地向产业链前端倾斜,即:加大矿产的开采和金属的冶炼力度,相应降低制造业的产量,将劳动力进行合理的调配。此外,趁着春耕时节,将更多的人力物力从工业释放到农业和林业领域。
对制造业而言,暂时性的缩减规模并不意味着发展停滞,而是从粗放经营转向精打细算,特别是在制造业的技术研发方面,提前实施洛林工业联合研究中心计划,由洛林州政府工业部门直接介入,一方面保证最好的技术研发力量不至于在动荡期流失,另一方面对既有的技术研发项目实行整合和筛选,尽可能以有限的资金持续推动技术进步。
在旧时空,魏斯是个非常本分的小人物,他的经济哲学就是量入为出,小富即安,从来不会去考虑什么金融杠杆、提前消费,只希望自己和家人都能够过得正常些,哪怕贷款买房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像是遥遥无期的目标。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在洛林这片格外亲切的土地上,他俨然成了政界和实业领域翻云覆雨的大佬级人物,带领着洛林的工业者通过融资的方式掀起了一波战后经济复苏和高速发展的浪潮,短短两年便取得令人瞩目地成绩。而今,由于金融投资者对工业重心的判断发生了偏移,洛林这些欣欣向荣的产业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夕阳产业、落后产能。虽然工业基础设施以及设备的建设可以暂缓,但是工业运转所需的资金并不能短缺,购买原材料、货款周转以及工人的薪资,这些都需要资金留来覆盖。魏斯没有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困难吓倒,在他的调度下,以洛林州政府和洛林工业者联盟作为坚实的后盾,对那些实力稍弱但经营范围和经营状况没有问题的工业者进行扶持,并借此机会汰换一批经营不善或是发展滞后的企业,通过并购收购接管等形式迅速完成了一定规模的整合。就这样,洛林的业生产节奏有条不紊地换上了新的档位,在一阵磨合了正常之后平稳推进。
同一时期,在西部地区叱咤多年的格鲁曼集团也遇到了相同的困难。由于他们前期扩张太快,而且判断小口径火炮和机械装备是未来的重点。如今,在星源石预期供应量暴增的情况下,国防军事的学派已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人们普遍认为,在可期的未来,飞行舰艇会成为主要的武器,小口径火炮和机械装备地位骤然下降,飞行舰艇的制造和重型武器的生产重新成为热门,这就意味着格鲁曼集团前期对外投资的估值大规模的缩水了。尽管他们有非常丰厚的家底,可是经过战后这几年的大规模投入,资金的流动性已经非常紧迫,面对产业的方向性的调整,他们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在家族大佬们的反复协调下,原本各自运营的格鲁曼集团和格鲁曼财团不得不联起手来共渡难关,而这也就意味着格鲁曼财团的资金必须最大限度地抽调回来支持格鲁曼集团。即便如此,格鲁曼家族的危机依然如狂风暴雨中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这艘航船也在这汹涌浪涛中上下颠簸。
格鲁曼财团对外资金的全面收缩,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了洛林工业的运转。在此之前,支持洛林工业发展的金融资金有大约三分之一来自格鲁曼财团,而今,有契约保证的资金不致于突然被抽走,但是其余临近到期或者契约中有相关条款的则必须在较短时间内寻找替代资金。经过计算,这是一笔接近20万金克朗的大缺口。要知道,就算把整个克伦伯-海森家族的产业都折现,也不足以满足其需求的一半,格鲁曼家族的危机波及到了洛林,变成了魏斯必须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想办法克服的危机。
战场上锤炼的韧劲,让魏斯有直面风雨岿然屹立的足够底气。他是年轻而又具有传奇经历的地方行政长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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