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摇头,“不是。是另一个人。那时候,她也总是像你一样,什么四海为家啊,每天挂在嘴上,人看着也潇洒……”
南慕想到的人是殊若,可是南慕知道,殊若那样,一大部分原因是,她没有家。
无家可归的人,想家本就是一种讽刺。
那么,欧阳若若呢?
“你家是哪儿的?也在冰境之地吗?”北辰随口问。
“我没有家。”欧阳若若答。
那一刻,她的表情分外的肃穆,好像不是在说一个事实,而是在做一个证明,试图说服谁,又在生着谁的气一样。
“对不起啊……”北辰歉然,好像做错了天大的事情。
他本就是不擅长伤人的人。
往往无措。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欧阳若若从树上跳下来,突然一颗雪球丢在了北辰脸上,哈哈大笑着跑掉了。
北辰被灌了一脖子的雪,“这女人都是魔鬼啊……”
……
君轻暖终究还是缠着子衿给她堆了一个雪人。
然后这才说起以前的事情,“我以前,总是堆不好雪人,很奇怪,每次我堆的雪人总是脑袋裂开,掉下来,然后,身材散架……我哥那时候经常说,你这哪是堆雪人啊,简直就是案发现场!”
“咳咳……”子衿被逗笑了一下,旋即又有些心疼,“放心吧,这个不会了。”
君轻暖闹腾了一会儿,终于过足瘾,安静了下来,道,“饿了。”
“走,去前院吃东西。”子衿捉过她冰凉的手,紧握在掌心里。
两人在前院碰上池清虚和清裕等人,大家的表情都有点古怪。
“咳,师弟师妹早啊!”池清虚耳迹微微泛红,心里还藏着几分怨念。
昨晚可是只有他自己泡了半夜的冷水浴啊!
“早啊,师兄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子衿眼底噙着几分揶揄,“昨夜没睡好吗?”
“……”池清虚几乎吐血,“还好,还好。”
小石头则在清裕耳边低低的说,“昨晚我去如厕的时候,看到师兄在湖水里泡着,嘿嘿嘿……”
“……”君轻暖的无感极其敏锐,在听到这话时,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咳咳咳……”
“师妹怎么了?不舒服么?”池清虚扭头,有些诧异。
“可能刚刚堆雪人有点冷……”君轻暖到底是女子,有些话不好意思说。
几人正闹腾着,池苍和池峰走了进来,旁边还有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五十多岁,女子有四十来岁的模样——
当然这只是表象,谁也无法判断他们究竟多大了。
君轻暖和子衿不认识这两人,池清虚则介绍道,“是四师叔和五师叔。”
在圣元界,女子也是被称为“师叔”的,除非真正做主的人是她的丈夫,则另当别论。
“弟子子衿、鸿雁,拜见四师叔,五师叔。”
子衿和君轻暖上前见礼。
“不必客气。”四师叔笑起来时,眼底自然而然带着一丝雾气,即便是在这茫茫风雪当中,也看上去像是春日薄雾笼罩的湖水一样,身上有种别样的温柔醇厚气息。
只是,她看向子衿和君轻暖的目光中,却噙着一丝丝审视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