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没想,就道!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云枳的时候,云枳说,他是庶出的孩子,和嫡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正房夫人恼怒,便闹了一场,说他天生是个小人。
后来,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但云枳好歹是云家的骨血,最后却被赶了出来。
可见,他娘在府上没什么地位,应该和当年的明月城变故没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放出来也无不可。
云枳闻言,感激涕零,连连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如此,娘还活着,以后好歹他也算还有个家了。
“不用客气,赶紧吃,吃饱了我们走。”君轻暖笑了笑,道,“一会儿呢,我们还有点事情,处理完了就去陪你见你娘。”
云枳开心极了。
一会儿,吃完饭之后,便跟着君轻暖几人,去了客栈。
而在看到站在客栈三层阑干边上的少年时,云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人一身竹青色的衣衫,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隽美坚毅的感觉。
如竹。
可他,不就是从之前长公主府上失踪的侧夫贺兰子笙吗!
那个,新婚当晚都将南宫冰拒之门外,连洞房花烛都没能继续下去的清傲的侧夫?
时隔数月之后重逢,云枳觉得他变了。
以前的贺兰子笙是孤僻的,不苟言笑,静默无声。
可现在,他站在明媚春光中,像是清风中轻轻摇曳的青竹,透着几分随性和从容,笑意恬淡,自由而满足。
这样的他,简直会发光!
而云枳愣神时,他已经说话了,嗓音清雅,“好久不见,师兄和殿下别来无恙?”
师兄?
说谁?
云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几人。
就见血麒麟笑道,“一切都好,师弟在扶摇峰的日子可还顺心?”
“如鹏鸟扶摇直上九万里,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贺兰子笙笑着,犹记得初见那夜,那人一步一星光走来,低吟:
“有竹斯竿,于阁之前。
君子秉心,惟其贞坚兮。
有竿斯竹,于阁之侧。
君子秉操,惟其正直兮。”
而后,冲他笑着,“我有好酒,公子可愿共饮一杯?”
记忆从脑海中浅浅流过,贺兰子笙上前来,道,“今日有酒,我请师兄!瑶琴心事,知音难觅,见了师兄子笙心里高兴!”
众人皆因为重逢开怀,而云枳则越发震惊:原来长公主府上那孤僻的侧夫,竟有如此欢脱的性子?
转眼,几人进屋去,有一小童上前斟酒。
几人坐下来,贺兰子笙笑着道,“三位请,这是特地从扶摇峰带来的竹叶青,清淡却后劲绵长回甘,想必师兄想念此味了!”
“是有些想念了。”血麒麟眼底敛藏乡思。
对于他而言,扶摇峰便是故乡。
贺兰子笙又道,“师兄这次是准备让我掌控沧月?”
“可有信心?”血麒麟抬眸看他,眼底噙着笑意,显然这不是问句。
“自然,好歹子笙也是丞相之子。”贺兰子笙的笑很特别,晴朗而干净。 血麒麟点点头,“那这边的事情,便有劳子笙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就联系阁中,或者传信给我,或者传信给众星神殿,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