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才忽而想起前一夜父亲在她跟前说的话。
他说,“月儿,父亲就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以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
可她没想到,他说的死亡。
永久的告别。
她一直都在怀疑,父亲爆体而亡,是忤逆了神祗。
他杀了月神的传承者,所以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可是南宫月没想到,沧月根本就没有死。
二十三年后,她又出现在了明月城,仿佛那天上永远不会消失的月亮,每到夜晚便把皎月清辉洒遍大地……
南宫月站在新月楼面前抬起头来,仰望夜空。
碧空深邃,下弦月挂在檐角,如勾。
“二十七年前来这里,我十岁。”南宫月的嗓音比月色还清冷,“那时候我以为我要回家了,从此再也不会漂泊。”
可谁料,二十七年后的今天,才是漂泊的开始。
从此旅梦惊残月,几经春秋。
身在天涯海角,忍回头。
而她不知,就连这,都将成为虚妄……
身后,传来秋莲的声音,“陛下,您……不回去了吗?”
“回不去了。”南宫玉长叹,举步进了新月楼。
沧月和端木澜都回来了,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已经掌控了皇宫,她还要怎样回去?
这一路上,从明月城到新月港,她也没闲着。
但是调查结局却让她心惊。
沧月如今是众星神殿的掌教,端木澜是其名下弟子,而两人皆曾出现在凤玄帝的登基大典之上,意味着两人家可能和麒麟阁、离花宫都关系匪浅。
这样的势力,她已经回天无力。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吗?”秋莲有些不甘心,她从小跟着南宫月,这二十三年来过惯了宫中荣华富贵的生活,一时间根本适应不了这种漂泊。
南宫月在楼梯上顿住脚步,转身来看向她,“你若遇到良人,便嫁了吧。”
而后继续往上走。
两人要了一间房,她不睡,秋莲也不敢睡。
“陛下,凤玄的太子,明日便到新月港了,如果凤玄太子和端木澜认识的话,端木澜一定会派人来接,到时候我们可以伺机刺杀他!”
秋莲眼底噙着恨意。
倒不是她和端木澜之间真的有仇,而是因为,端木澜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
南宫月闻言薄唇抿了抿,许久都未曾说话。
凤玄的太子要来了,端木澜会亲自来还是派人来?
如果亲自来的话,她将如何面对?
可若要从这里离开,她心里却极其别扭。
做了半辈子的皇帝,她不想被这样被逼着四处逃窜!
南宫月忽而狠狠地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决然而明亮的光,“朕倒要看看,端木澜究竟有多爱沧月!”
秋莲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癫狂的亮光,竟是有些兴奋,“陛下是想要冒充和沧月和端木澜重修旧好?”
“不是冒充,朕本来就是沧月,不是么!”
南宫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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