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周容浚沉默了好一会,看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什么好说的。
贞吉儿要在,她是肯定是要看她的。
翩虹姑姑?
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周容浚这才是头一次好好地想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以前,她仅是作为他母后身边的人被他估量。
现在想想,尤其从她看向他的眼睛里,周容浚看到了无数的善意。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她母后身边的这个老女人,其实一直都他很好。
她好得并不明显,但细究起来,居然不比户苗,恒常他们差。
她很好。
可她就是很好,她还是活得像点蒙了灰,快要入土的残花一样。
不被人珍爱的人就是如此?
周容浚心悸了起来。
他的贞吉儿,如若没有他的保护和爱怜,她最终,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想,周容浚竟觉得心就像被硬生生从胸口扯出一般疼痛。
随后,他的神情又冷峻了起来。
像他母后那样的人,都能活得如此这般恣意妄为,还全天下都欠她的样子,为何他放在心口的王妃,还要活得不如她?
他的王妃,活得还不如他那母后?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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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站于武才宫的暗卫睁着青了的眼朝回了的周容浚叫了一声。
周容浚大步往里。
暗卫紧跟在其后。
周容浚没回寝宫,去了书房。
他进去后,暗卫朝周容浚低头,示意有话要禀。
周容浚没说话,坐下后,他带进来的几个武将皆退了下去,苏公公走到门,与暗卫对视一眼,见他点头,他带上门,退了下去。
暗卫站了一会,等门边传来了一声轻敲声,他方才从袖中拿出一个密封的竹筒,朝周容竣道,“王妃的信。”
周容浚拿过竹筒,看过封印,确实是她亲手封的后,才宰断头,从里面拿出了信。
柳贞吉在信中,还是照样的报喜不报忧。
不到非常时刻,她轻易不会说事,她能解决的,都会自己解决。
周容浚看过信末,看到她说希望再过几日就能听到他能回西北的好消息,他不由把信搁到手边,眼睛看着手不放,手指却在书桌上不断地敲打了起来。
他知道她与孩儿都想要他回去。
但现在,可能一时半会,他还真回去不了。
暗卫是从西北来的,周容浚抬头,问他,“王妃如何?”
“很忙,来西北的大人内眷更多了,还有您交给她的一些事,她忙到半夜,才能得已暂歇一会。”
“她瘦了?”
暗卫迟疑。
“说。”
“属下没看。”
周容浚沉默了一会,随后,嘴角翘了翘,似有笑意。
也好,不敢多看她,看来,还是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去歇会。”来往接送信的暗卫,有一日的休整,周容浚没太耽搁他的时间,让他退了下去。
“多谢王爷。”
暗卫下去,苏公公进来。
“王爷。”
“说。”
“李相,李大人要见您。”
“哦?”
“是,他跟章阁老透的信。”
周容浚笑了,“还真是想见了。”
这是,在两天内,第二次这么急不可耐地见他了吧?
“您见还是……?”
“章阁老的人递进来的信?”
“是。”
“我等会要去灵堂,辰时中罢?让章阁老到路中候我一会,我有几句话要与他说。”
“奴婢知道了。”苏公公抬头,见王爷没有更多话要说,急急退下,安排章阁老进宫说话的事宜去了。
那厢章阁老一收到宫里递过来的消息,当下早膳也没用了,回屋就换常服。
废太子大丧,休沐十日,他们无需上朝,他被狮王宣进宫的话,也不好着官服,常服最稳妥。
这几日,章老夫人也是因朝中局势繁杂,日日候在章阁老身边伺候着。
她生了个拙儿,原本以为此生无望,但勤能补拙,嫡子后来居上,居然大器晚成,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得丈夫器重,她也就回到了他身边侍候他,比以往还要殷勤一些,但愿能帮到大儿和孙儿们一点。
章阁老一进内屋换衣,她连忙也跟着进,帮着他的老奴替他一道换衣。
她一声不吭,章阁老见着老态毕露的老妻,好一会没说话,但在出门的时候步调一缓,回过头与她低声道,“你去跟居润说,叫他再警惕些,家里的人壮丁都看管好了,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知道了。”章老夫人点了头。
仅一点头间,章阁老就丝毫步履匆忙大步消失在了门边。
章老夫人回过头,神情不复先前谦卑,朝身边老婆子道,“大爷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