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他们是,才让你们走。”
“母后……”
“下去吧。”
“母后……”
“夫人,去吧。”翩虹扶了她。
这些朝局中事,哪是她一介废妃可以影响的。
容敏走后不久,翩虹回来,看到沉默看着宫门的皇后,她轻叹了口气,道,“没有谁是甘心的,娘娘,您看宫里有谁是甘心的?”
谁都觉得自己觉得更多的,更好的。
即便是娘娘自己,不也是?
如果甘心,她又何必不原谅?
皆是因为在意得太过了。
“我知道。”半天,万皇后收回眼神,淡道。
她就是知道,太过于知道了,所以,她也就知道,她这个大儿媳再勉强,也无法得偿所愿,只会越陷越深。
而她就算知道这一切事实的真相,哪怕残忍,她也得亲自下手。
这皇家,哪来的心慈手软。
就是她那看着善良心软的小儿媳,狠起心来,这皇宫内外,又有几人能出其左右?
她下起手来,她比谁都狠,杀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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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长公公,您请。”
听到长殳的声音,苏公公连忙走到门口道。
长殳朝他点头,进了门,看到王爷在沙盘那边跟家将说话,便一字不发,候在了旁边。
苏公公在他耳边轻道,“说了一会了,您再等一会就行了。”
“嗯。”长殳轻应了一声。
周容浚书房内规矩森严,两人交耳了两句后,就不再言语了。
一会,两个家将领命而去,苏公公也带门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周容浚与长殳两人,周容浚往主椅那边走去,边走边道,“有什么事?”
“果子刚来报,屈奴王城那边的使臣后日就要起程了。”这些来找屈奴王的人,长殳想还是不要进京的好。
现在京中局势太乱,章家女与他们王府的将军眼看成亲在际,还是别让屈奴再进去人趟浑水的好。
“后天?”
“是。”
“倒急。”周容浚扯了下嘴角。
长殳笑笑。
“坐。”周容浚让他坐下。
长殳坐了下来,道,“王爷,这次要怎么拦?”
他们的难处是不能让屈奴人在他们西北王的地界消失两次。
“这事飞舟会有主意,”周容浚倒不担心这事,“我先前有交待。”
长殳看他。
“现在大半个屈奴都是我王府的,他们走不出屈奴。”周容浚淡道,让他安心。
前线的事,长殳大多也不怎么过问了,听到周容浚这话后也不再问,又道,“王妃刚从拙园出来,回寝宫去了,我来的时候,听说她睡了。”
“这时候?”周容浚愣了一下。
辰时才过一会,还只上午,她怎么又睡上了?
“是。”
周容浚沉默了一下,起了身,一言不发出了门。
在门边等着的苏公公连忙跟上。
长殳也跟着身后。
“老总管,怎么了?”苏公公小跑步跟着大步急急往前迈的王爷,问身边一样小跑着的长殳公公。
“王妃在拙园只说了一会儿话,回去就躺下了。”
“啊?”苏公公惊了,那心刹那跳到了喉咙口。
王妃这是……
周容浚没用多久就走回了寝宫,刚进去,就看见了拎着药箱过来的宋涛。
“王爷。”
“进去。”周容浚简言,率先走在了前面。
寝宫里,梨云正跪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看到王爷,她转过身,朝周容浚弯腰,轻声道,“王爷,娘娘刚说她有些累,回来就睡下了,奴婢见不对,就叫了宋大夫过来。”
周容浚在床边坐下。
他这一坐下,在睡意中的柳贞吉醒了过来,看到他,她眨了眨满是困意的眼睛,“浚哥哥……”
“怎么了?”周容浚低下了头。
柳贞吉拉住了他的手,与他五指交缠,她稳了稳神,吞了天口水,才与周容浚道,“宋大夫过来了吗?”
“娘娘,老奴在。”宋涛往前走近了一步。
柳贞吉偏过头,越过周容浚,看向宋涛,叹息着与他道,“宋大夫,我的毒,怕是没有解透……”
说着,她转回头,朝脸色已经完全铁青下来了的周容浚无奈道,“浚哥哥,我们怕还是在局中……”
“是吗?”周容浚好一会才憋出了两字。
殿中,长殳等人,脸色齐变。
三天后的宫中,周文帝看着跪在殿下,脸色不变的前太子,“你还真是胸有成竹。”
“父皇,无毒不丈夫,皇弟不就是如此,您不是最喜他这行事作风?难不成换到孩儿身上,您就不喜欢了,我……”周鸿渐抬起头,这时一字一句地道,“不也是您最爱的皇后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