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只好同意在夜里跑一趟十里沟,收的钱还是正常水平。其实又恨又恼的车夫一路都在纠结:要不要我趁着十里沟乱,自己抢劫了背后这孙子?
谁料想路上出了劫匪了,车夫还等什么,立刻把背后周利仔摔了出去,自己跑了。
“你老牟啊!”周利仔仰倒在地上的时候就看着车夫拉着车跑了,都跑老远了,风里还传来那人渣没人性的喊声:“抢他啊!他肥羊啊!”
在地上打了个滚。周利仔爬了起来,他一手拽着给家庭买的礼物,一手操着砍刀,看着几个黑影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大喝道:“哥们招子放亮点,我周利仔是阿雄哥罩着的......”
但是对方根本没听他的,还是冲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周利仔刚一举刀,就被铁棍砸脱了手。接着被一脚踹倒在地,然后几双皮鞋狠狠的往头上猛踹。
就听着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大叫:“老子就是阿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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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群人拳打脚踢、棍棒猛砸,不消一会功夫,路上,蜷缩的像个虾米一样的周利仔哭爹喊娘求饶的声音都弱了。已经被揍得像块烂猪肉了。
“停吧!”一个声音叫道。
接着周利仔感到自己头发被揪着,整个人都被拉着坐在了路上,他努力睁开被揍得包子一样的眼皮,从眼缝里转着眼球看清蹲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
“查哥.......”周利仔两片香肠般的嘴里艰难的叫出这两个字。
蹲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安南帮二当家查志清,此刻在月光下他的表情看得清楚,怒火好像沸水一般煮得他的脸皮在抖动,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的恶鬼爬到了人世间。
“七里河卫生局为啥烧我鱼市场?”查志清看着这个白天参与作恶的帮凶,怒不可遏。
“查哥......这都是领导的事!不关我这临时工的事啊!”周利仔明白发生什么事,当即用被揍得青紫相间的两手挥动起来,表示自己与此事绝无关系。
“不关你事?就是你拿着煤油给那官的!”阿雄一拳揍在周利仔脸上,对方如同破布偶般以腰部为轴心,顺着力道打了转,扑在土里。
但是那木偶明白自己不仅仅是被拧转腰部那么简单,弄不好,被撕烂都有可能,所以木偶艰难的又逆着刚才拳头的方向,坐了回来,血顺着嘴唇下流,冲开了厚厚的土:“查哥,雄哥......小弟真没辙啊.......姓齐的要去贴告示.......雄哥在那呢!我抢先一步给雄哥说了.......这是卫生局的贪官污吏......是洋翰林.......不好对付,让他赶紧找您查哥.......雄哥说:姓杨的不是早被打走了吗?然后一拳掏在姓齐的眼上,我没拦住啊!我抱着他,他那拳在我肩膀上打出去的啊......然后雄哥踢开了我,提着刀追上去了.........”
“你打了官,还提着刀追他了?”查志清难以置信的倒抽一口凉气,转头问阿雄。
“去你老牟!你扣到我头上?!”恼羞成怒的雄哥照着周利仔一耳光抽来,周利仔流氓有经验了,缩了脖子,巴掌就没抽到脸上,而是狠狠的抽在头上,掀起头发里的一片土雾。
那边查志清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还要揍周利仔的阿雄手腕,瞪着眼睛,问道:“你特么的揍姓齐的了?到底怎么回事?说!”
“嗨!都怪周利仔这反骨仔说得不清楚!什么洋翰林,我以为是老船帮被咱们打残废的杨老淋(病)那伙人回来了......”被头握住手腕,阿雄不得不汗流满面的解释,其实他们先揍了齐博衍这事向上头瞒了,毕竟黑帮也是讲究欺上瞒下那一套的。
当时是下午鱼市场要收摊了、没什么事了、看场子的鱼贩兼打手头目的阿雄的鸦片瘾也犯了,正打着哈欠流着泪要赶紧去贫民窟的黑药馆过瘾,好死不死的卫生局这时候来了,而且全部人只有齐博衍一人穿着制服,一看就是欠揍的来讲数——十里沟不是不认识卫生局制服,全海宋目前除了韶关、江西、广西等落后地区都认识,而且帮会认识得不能再认识,因为卫生局这个活太“脏”,需要揍人这个技能,很多卫生局打手就是帮会里的或者是散养的帮会成员,经常有打手披着卫生局制服掺杂在流氓里去和别人讲数打架,比如周利仔不也经常披着制服跟着阿雄去揍人吗?
所以阿雄没在乎那家伙说什么,只是听手下说对方让鱼市场走、以什么鸟名义要钱,这不是扯淡吗?犯了鸦片瘾的阿雄心里烦躁,上去一拳揍在齐博衍眼上了,然后好像吧、仿佛吧、也许吧、可能记错了吧、就算有也算意思意思吧,阿雄一脚踹开想抱住他的周利仔,顺手抽出砍刀追着齐博衍砍了那么几下,就几下而已,真的,而且没砍到,对方跑得太快,真的没砍到.......十分钟后,对方拿了兵器杀回来,防御方被卫生局杀得丢盔卸甲、狼狈而逃,转眼间整个鱼市场就被烧了。
听完自己不知道的经过,静静的看了对方十秒钟,在一声“你老牟”的怒吼声中,查志清以半蹲着的姿势转腰甩肩一拳打在阿雄脸上!
好专业的一拳!
好势大力沉的一拳!
一下就把肩并肩同样半跪在周利仔面前的壮汉阿雄仰面朝天打了出去!
转瞬间,查志清豹子一般扑了上去,骑在对方身上疯了一样的双拳狂殴乱砸阿雄的头脸。
看眼前,在阿雄哀嚎惨叫声中,安南帮的人急于分开焊在对方身上往死里打人的查志清,周利仔四处看了看,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侧卧在地上,手脚蜷缩继续扮成虾米,两手臂曲起护住了头脸要害,惊恐的在两臂缝隙里看怒发欲狂的查志清,每次阿雄滚烫的血滴溅到他脸上、手臂上,都是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