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夭之鼻子里哼了哼,“你要是同意当我侧夫,我就喝了。”
“你先喝,喝了再谈。”姬泓夜笑眯眯的看着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夭之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然后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熟悉的异香和奶香在口中蔓延,夭之一张小脸儿一下涨红了,“这是雪牛乳,你居然骗我,你不是说这是酒吗?”
“我几时说过这是酒?难不成,你一个奶娃娃,还真想饮酒?”姬泓夜笑的恶劣,戏谑的欣赏着小姑娘气急败坏小模样。
夭之捏紧了杯子,小脸憋的通红,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奶娃娃……
“奶娃娃怎么了?我是奶娃娃,说明我年轻,不像某些人,一大把年纪了,还讨不到媳妇……”
夭之有些爆走,她怎么看着这人的笑脸就想揍他呢?
“一大把年纪?我?”姬泓夜惊呆了,一下炸毛了,他居然被一个奶娃娃嫌老,他难道不是绝色美男子吗?!
远处,司玄望着他们的身影,眼中凝聚着无尽的悲凉,他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事,只是想让夭之和他多接触一些,他奢望着,奢望这梦里短暂的缘份,真能如夭之所说的那样,下辈子能当他的女儿,能给夭之……一条生路。
一连几日,夭之都与姬泓夜混在一起,直到他离开那日,夭之挥着小手送别:“侧夫,别忘了啊,你答应给当侧夫的!”
“那你也别忘,下辈子要给我当闺女啊!”他笑着调侃。
夭之愤愤然,她已经有了世上最好最好的父皇,才不稀罕给他当女儿呢!
姬泓夜走了,大宣皇宫清静了一些,沃少冲和金龙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双双沉默着。
“如果夭之真的有下辈子,就好了。可惜……”她只是一个虚幻的生命,又哪儿来的下辈子?
无形的沉重气氛蔓延,沃少冲从夭之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姬泓夜越来越远,渐渐看不清的背影。
华摩山,当年的男孩,如今已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他的爷爷已经老的走不动路了,所以,如今上山砍柴的只有他一人了。
烈日炎炎,他汗流浃背的背着一大捆柴从山下走来,经过某处半山弯,习惯性的朝不远处瞟了一眼,毫无例外,那个身影,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
算算时间,已经有七年了吧。
少年背着柴禾的身影渐渐远去,姬泓夜睁开眼,最近几日,他的脑海中凭空多出一小段记忆,他抬头凝望虚空某处,唇角上扬,露出丝丝笑意,“夭之……”
“但愿你真的能够成为我的女儿,来到这世上!”
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姬泓夜没有转身,却已知道来人是谁。
“你这小子,终于来了。”姬泓夜轻声说道。
来人一身白色锦衣,风度翩翩,容颜既不像姬泓夜,也不像花青瞳,而是与大帝有着六七分像,他身形修长高大,胸膛宽阔,他已经不再是小小少年,他,已经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英俊青年。
他走到姬泓夜身边坐下,望着虚空某处,“娘亲瞳瞳一定会顺利渡过心魔的,对不对?”
“一定会的。”姬泓夜轻声附和,“不要担心。”
君踏天嗯了一声,“这些年,花城不断被攻城,战事不断,三眼族越来越猖狂,若不是战事抽不开身,我早就来了。”
“这里用不着你,有我就好,你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姬泓夜看了青年一眼,他已长大,他的眼中却充斥诸多歉疚,“是父亲和母亲对不起你们,一转眼,你已经成人。”
“怎么会,我从未那样想过,弟弟们也一定不会那样想,只要你们能平安无事,我心中就是高兴的。对了,金阳和紫月也长大了,他们这次也闹着要来,不过被我拦下了,他们跟着遮天伯伯修炼的不错,也没少杀敌了。”
“保护好自己和弟弟们,等你娘亲瞳瞳渡过心魔,我们一家人就能团圆。”姬泓夜温声叮嘱。
七年时光,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可他的眼中,却沉淀了七年时光的等待,那是一种无声的温柔和守候,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内敛和成熟。
不同于姬泓夜,君踏天虽然风度翩翩,可是这几年的杀敌经历,让他的身上难掩锋利和血腥,这父子二人,终究是不同的。
儿子更像大帝。姬泓夜唇角露出慈爱笑容,像大帝的魔祖,他在心中无声发笑。
梦天境,时光流逝,又是三年过去。
夭之八岁了,她自小早慧,八岁的年纪,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从前年开始,司玄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到了如今,已然是油烬灯枯。
花青瞳和夭之守在床边,看着床上形销骨立,不成人形的男人,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泪水。
也许是回光返照,他的目光格外的明亮,脸色也无端添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润。
“瞳瞳,别为我流泪,这是我应得的。”
花青瞳沉默地看着他,十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也隐隐感觉到,司玄心中藏着心事,藏着一个秘密。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也不想问,更不想知道。
“夭之,父皇对不起你,对不起……”
“父皇,你是天下最好的父皇,你才没有对不起我,只要你能好起来,让夭之做什么都愿意。”
夭之终究是小孩子,此时此刻,哭声再也难以压抑,扑进他的怀中,抓着他的衣襟,不愿松手。
司玄温柔抚摸她乌黑的发丝,泪水至眼角缓缓滑落,却是看向花青瞳,“瞳瞳,这世上没有渡不过的劫,这十年时光,是为你渡劫,又何偿不是圆我一个夙愿,若有着一日你登临至尊之位,一定要杀了那个存在,前世种种,非我所愿,你一定要平安渡过此劫,不要想念夭之,世间一切,都有缘法,若有缘,她还会成为你的女儿,若是无缘……也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