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尚可借着地势跟金军全力周旋,可如今大军已被借调,眼下敌强我弱,吴大帅又下了军令要咱们坚守六日,不用此法,只怕难以支撑,是以我绞尽脑汁,才想出这等计策。”
张然等知他说的乃是实情,急令军士按此运作,不大一会,忽见一名传令兵冲进营帐,看着程骏、娄之英等人欲言又止,张然道:“慌张什么!有事速速报来,不要扭捏!”
传令兵道:“禀告将军,适才中军正在布置路障,却巧在山腰捉到一名……一名……疑似奸细。”
张然怒道:“放屁!奸细便是奸细,甚么叫做疑似?”
传令兵又瞥了众人一眼,道:“那人是个少年,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宋人,乃是、乃是……这个……邵掌门的外甥。”
他此语一出,不仅张然、娄之英等人讶异,连邵旭也是一头雾水,脱口问道:“此人何等模样?”
传令兵道:“小人这便把他提请上来,只是刚刚大伙不知底细,出手有些不知轻重……”
程骏知道他是怕此人果真和邵旭有关,自己一干人等不免受罚,把手一挥,道:“不知者不怪,你们把人带上来,是真是假,一认便知。”
传令兵得令出营,不大一会,带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娄之英定睛一瞧,顿时恍然,原来此人正是周殊和端木晴的爱子周幻鹰。
邵旭常年到东钱派走动,有时赶上端木晴一家省亲,倒也见过这个表外甥几次,此刻见他双手被缚,身子比先前粗壮了些,脸上却仍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道:“鹰儿,你怎地跑到这里来了?”
周幻鹰进来时已环视了一周,看到娄之英和孙妙珍,便当从不认得一样,直到看见邵旭,这才把嘴一撇,道:“旭舅舅,你瞧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便栽赃我是细作,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这却是何道理!”
旁边的传令兵神色狼狈,邵旭知道自己这个外甥人小鬼大,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堪的话,怕传令兵尴尬,让他先行出去,然后继续问道:“鹰儿,他们职责所在,你也不要见怪,这里乃军营重地,两军交战之所,你又怎生到和尚原来了?”走到他身旁,两根手指一捏,绳索登时断裂。
周幻鹰活动活动四肢,又看了一圈,道:“旭舅舅,这里诸位前辈,有些鹰儿不认得,烦劳您给引荐引荐。”
娄之英见他这次说话彬彬有礼,不似以往那般刁蛮,有心一做试探,接口道:“周公子,不用邵大哥来说,便由我来给你引荐罢,你可还记得我么?”
周幻鹰欠了欠身,道:“娄大哥,我已听家慈说过,你和我家渊源颇深,先前我不懂事,多有几番得罪,还请娄大哥别放在心上。”
娄之英越见他规矩,心中便越起疑,只是觉得自己若盘问一个少年,于大伙尤其是邵旭面上颇不好看,索性收起心绪,将众人和他逐一介绍,张然听说了周幻鹰的身份,连忙拉着他手道:“原来你是周殊周大侠的公子,你师祖关老掌门和周大侠曾于我有恩,张某永生难忘,既是周家公子,那也不消说了,你吃过饭没有?我吩咐厨下给你备饭。”
周幻鹰摇头道:“张将军不必客气,我已在金营吃过了。”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邵旭道:“鹰儿,你是从金营来的?到底怎生回事?”
周幻鹰道:“此事说来话长,诸位前辈,请耐心听鹰儿从头说起。”自己搬了一把长椅,大大咧咧往上一坐,续道:“那日梁湖庄上大火,我一家三口被炸的三魂出窍,这事娄大哥是知道的。后来我们回到东钱湖,直休养到春节方才痊愈,爹爹见大伙都已康复,便决议西回八台山,我们走到半路,忽然遇到一个熟人,他和爹爹相识多年,原是在朝廷做官儿的,旭舅舅、娄大哥,你们猜此人是谁?”
娄之英见他反客为主突然询问,略一思索,已明其意,知道孙妙珍在场,当日曾在神牛帮总舵与他打过照面,他若不说实话,反会弄巧成拙,心中暗叹此子狡猾,故作不知道:“这人是谁?还请周公子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