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爬到岸上,又歇息了一阵,不敢再多逗留,到镇上买了马匹,一口气赶到黄龙庄,总算没耽搁泰山老人家的寿辰。”
众人听他讲完这段死里逃生的经历,都唏嘘不已,孙妙珍道:“邵兄弟,那个阿兀我曾会过,他尽得黄逐流的真传,功力不在其师之下,你这一掌借力太多,已受他阴阳雨劲侵噬,如果单单只是内伤,那也不算什么,可之后你在江水中浸泡良久,又受了寒气,于身子大有损害,待会我和舍弟、娄兄弟轮流给你输气还阳,当可痊愈。”邵旭点头称谢。
程骏见吴挺听完后始终眉头紧蹙,一语不发,知道必有端倪,问道:“岳丈,那金国特使卢轩和吐蕃四王子勾结,显是两国欲要联手,岳丈此前说的密报中,对此可有防范么?”
吴挺叹道:“自唃厮啰后人瞎征殁后,青唐之地无主,偌大的吐蕃四分五裂,各个部落内斗不止,早已非朝廷之患,这数十年来西南相安无事,我亦没派探子在吐蕃刺听军情,这次他们胆敢跟金人勾结,侵我大宋,却是始料未及!”
程骏心头一震,喃喃地道:“兵临仙人关,围攻和尚原。仙人关在西,和尚原在东,两者相距七百余里,若吐蕃跟金人一齐东西发难,确于我军极为不利。”
吴挺道:“不错,先前我探知到金人妄动,早在东线部下了大军,而今都在和尚原、大散关一带,西线则形同虚设。也不知这个四王子是何人物,居然胆敢勾结金贼,犯我宋境。”
上官青插口道:“吴大帅,草民对这个四王子的来历,倒也略知一二。”见众人都面露疑色望着自己,忙解释道:“其实在下出身吐蕃,二十岁前,正是在这塞外蛮荒之地长大,近年来我虽定居中土,但对家乡的往来变革,倒还有所耳闻。当年瞎征投靠大宋,吐蕃便已四分五裂,大小部落为了一统青唐,更是连年互战,却未有一家能够横扫群雄、自身独大。其中有个部落叫做泽骨,近年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君主扎西德巴,他恩威并施,让许多部落臣服,如今颇有强势。扎西德巴的几个儿子都骁勇善战、智慧过人,这里面尤以四王子乃穹最甚,据说此人不仅胸怀大志,且行事果敢、残忍好杀,跟金人勾结的吐蕃亲王,十九是他。大帅,乃穹颇会用兵,又兼果决英勇,咱们不可不防。”
吴挺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向程骏问道:“骏儿,当前局势,你以为该如何应对?”
程骏知道岳父是在考较自己,略一思索,答道:“岳丈,小婿以为,东线金兵虽众,但关卡险峻难攻,当可周旋,然则西线吐蕃人居高临下,来去如风,若不派遣重兵把守,只怕几日便会失陷,那时汉中不保,川蜀危矣!”
吴挺道:“贤婿所料不错,东边和尚原、大散关都是易守难攻的险峻关塞,只要不跟金人正面决战,当可坚守数日,但西边兵力浅薄,吐蕃人强悍凶猛,咱们对其一无所知,若是被打个措手不及,那便要糟。为今之计,只有立刻调兵赶往西线,再遣传令兵到大散关,让守将全力拖延金兵,我还得上奏朝廷,请求加兵增援,以绝后患。”
程骏道:“岳丈,如今迫在燃眉,耽搁一天便多一分凶险,小婿斗胆向岳丈讨令,我亲去大散关传令,助守关将军一臂之力,抵抗金军!”
吴挺双眼盯视他良久,终于正色道:“也罢,大散关守将李唤随我多年,他多谋善战、心思缜密,有万人敌的本事,可惜毕竟年迈,只怕精力不旺,若有贤婿鼎力相助,实为上策。不过此战凶危,不比先前那些小打小闹,骏儿,你要好自为之。”原来程骏自小便喜读兵书韬略,成家后更是追随岳父在边关与西夏等邻国屡有接仗,练就了一身领兵的本事,吴挺素知其能,这回用人在际,见他主动请缨跃跃欲试,便放手由女婿全揽东线大局,只是这一战事关重大,且凶险异常,是以免不了千叮万嘱一番。
娄之英等人听说这一战敌众我寡,对手两面夹击,形势极为不妙,心中也都有了主意,相互耳语了一番,齐齐站起说道:“吴大帅,此战关乎我大宋命脉,大散关地势紧要,极为关键,晚辈愿一起前往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