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申道:“又何必**他日,区区小伤何足道哉?今天便在这龙溪河畔,你我一决高低!”
上官青知他先前借口有伤只是推脱,这时听他出言挑战,自也不甘示弱,道:“好,在场兄弟都做个见证,今日我若败于你手,这当家之职,我不做了,向帮主进言保举你上位!”
廖申也道:“不错,你我无论胜败,咱自家兄弟可不能群殴伤了和气,我若胜不了你,从此对你心服口服,为你牵马坠蹬,摆平帮中的流言蜚语!”
上官青并不拔刀,赤手亮出架势,示意对方先行进招,廖申冷笑道:“三当家,你不用藏刀,威力自然大减,敢如此托大么?”原来上官青出身吐蕃,所用短刀乃是外邦兵刃,他在神牛帮受到排挤非议,也和出身有关,这时听到廖申提起,更有侮辱嘲弄之意,心中恼怒更甚,喝道:“赤手胜了你才算本事,姓廖的,你出招罢。”
廖申绰号“大**手”,掌上功夫占着一绝,他故意以话相激,让上官青放弃所长,大家赤手相斗,自己胜算极大,是以听到对方挑战,双掌一立,挂着风声向前拍去,上官青见他来势凶猛,不敢有丝毫大意,侧身挥掌相格,两人便战在了一处。他俩虽同帮共事多年,但却从未有过切磋伸量,这时放对起来,都感叹对方果然武功了得,廖申功夫人如其号,掌带霹雷,隐隐有断碑裂石之力,上官青越斗越是心惊,暗暗自责不该托大,若两人相较刀法剑法,自己只怕早胜多时了,他越是分神,形势越遭,有几次险些被廖申击中,知道这时多想已然无用,于是重又抱元守一,继续沉着应战。
他二人斗了六七十合,仍未见胜负,上官青掌法虽然不及廖申,但他武功修为略高,凝神之下沉稳应战,竟逐步挽回颓势,慢慢占了上风,廖申眼见形势不妙,知道自己内力不如对方,久战之下恐出纰漏,眼珠一转,不禁计上心头,右臂一挺,横斩上官青小腹。上官青见他这一挥势不可挡,躲避已来不及,也跟着举起左臂迎了上去,两臂相交,内力各自涌出,又斗了个旗鼓相当。
上官青不断催动真气,正要一鼓作气将对方拿下,忽见廖申表情怪异,双眉紧蹙,似乎极其痛楚,不由得心头一震,想起对方曾提到右臂患了旧伤,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他应了这番比斗,本不是和廖申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想一战威慑帮众,让大伙心服口服,若真的将其打伤结怨,那可就适得其反了,想到此处微微收力,打算让这一手,哪知念头刚转,忽觉对面一股大力袭来,这时想要运功相抵已然不急,赶忙双手一错,将对手架开,胸前门户却正大开,被廖申一指点中胸口,登时觉得气血翻涌,噔噔倒退了几步,喉头一咸,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廖申抱拳道:“上官兄,承让了。”他这时已不再叫三当家,言下之意,是要对方兑现承诺。上官青自己推宫活血,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喃喃道:“廖申,你......你用此招数,又算什么英雄?”
廖申道:“我光明正大,既没倚靠旁人,也没借谁的名头,自古道兵不厌诈,是你自己妇人之仁,又怪的了谁来?”
上官青默然不语,可心中着实不服,若非顾念对手伤情,这般久战下去,自己胜算极大,如今吃了这个哑巴亏,叫他如何能够心甘?他手下的帮众见主子落败,心里也都不忿,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混战,廖申看出势头不妙,忙挥手道:“众位兄弟,大家自己人,可不要伤了和气!帮中大事均须帮主定夺,你我说的可都不算,咱们这便动身,赶回总舵让邓帮主来裁决。”
他话音刚落,就听溪边有人说道:“这位兄台,你如此取胜,倒想这么浑水摸鱼哄骗大家,嘿嘿,可不大光彩。”
神牛帮众人一愣,扭头一看,就见溪边对岸不知何时多了四人,原来适才上、廖二人全力相斗,众帮众也都全神贯注地观战,并未留意已有人走近。廖申听出此人口气极具挑衅,细细打量之下,就见其中一人白衣白巾,瞧来颇为儒雅,恰似一个中年书生,仿佛便是众人的头领,他身旁那人面目可怖,两条眉毛又长又立,活脱脱吊死鬼的模样,又有两人身穿长袍,一青一黄,开口说话的正是那青袍老者,廖申见这几人十分面生,心中更增警惕,瞧上官青的神情,似乎他也不识,于是问道:“未敢请教几位好朋友的尊号。”
那青袍老者轻轻一跃,跨过了小溪,不答反问道:“足下可是神牛帮的长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