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索德洛尔指了指胸口,“只有内心强大,应对这些东西才能从容不迫。以往作战的时候,我们很多人一拥而上,出了事,责任互相推卸。而活下来的,总能找到理由为自己开脱。成功了,功劳好像都是自己的,失败了,错误都是别人的。”
“这么想,永远都像个懦夫。”
“但刚才,我才明白那种无力逃避的感觉有多么可怕——你必须为自己的失败负责,没有退路,没有妥协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冲。”
索德洛尔嘴角扯了扯,笑的有些虚弱,却也很是满足:“这样撑下来,成功了,自信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失败了,没有别的废话。”
鲁格听着这些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也不能完全体会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他可以肯定,那种精神紧绷的状态,真不是人都能轻易承受的。
“说起来,罗迪现在去那边,是怎么计划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去布置陷阱,拿了队伍里剩下的所有肉脯。或许,是想把水里的东西引出来去对付那些兽人?”
“那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去呢。”
“我也问过,他告诉我说——那个地方。只有他自己能活下来。”
说到这里,两人一起皱了皱眉头,倒也没办法完全放心。
“这么多计划都成功了,他那边。肯定也是十拿九稳了吧。”鲁格自言自语道。
索德洛尔没有出声,虽然都有些担心,可此时两人——乃至整个队伍里的所有成员,心中对罗迪的敬畏,俨然已经根深蒂固了。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从上午决定开始反攻哥萨克村开始,罗迪便已经决定了现在的战略——或者说,这个“备选计划”从根本上而言,本就是他给自己和整个队伍留下的“最后退路”。
长途奔袭到兽人帝国去练级听起来并不合理,但罗迪之所以没有选择去像个普通玩家那样在边境的草原上打兔子猎狼涨经验,是因为他很清楚“风险永远与机遇并存”这句话所蕴含的道理。
如果按部就班的像玩家那样打怪升级,罗迪曾经计算过,单单杀兔子或做那些村庄里提供的任务,想要升到十级.大概需要一直不停的杀到十一月份——这是按照当初他所经历的游戏时间所做出的判断。可现在的他根本没时间这么耗下去,所以在八月中旬的雨季,他制定了这个大胆的计划,并把“死亡沼泽”这个耐希米亚大草原深处的副本作为整个计划的重要核心。
说起来,“死亡沼泽”是裂土中极其特殊的存在。
只有在夏天的雨季时,这个副本才会出现,雨季一过,副本便消影无踪——在开服的第二年时,这个副本被兽人玩家发现,同年消息流传到人类这边,于是很多玩家照例开始了“开荒”,但结果却是比较惨痛——别说BOSS,连这个副本本身的怪物都没见到,玩家们就死了一遍又一遍。
论坛上叫骂声讨响成一片,不过那时的罗迪对这些并不太关心,他当时每天要做的,不过是浏览一下新闻、攻略,然后继续冲击“制皮大师”的职称罢了。
那时他还是一位生活玩家,每个月已经靠自己的双手挣到了上万的月薪,也算是刚刚从那些生活玩家中做到“脱颖而出”的程度,信心还算有,不过脑子里想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说简单点,那时的罗迪就像是一个机器,为了生计没日没夜的工作着,做任何事情都力求做到最高效率。
“技术宅”三个字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带来惊叹和羡慕,可对于罗迪本人而言,生活却显得极端枯燥乏味。
不过当两年后,他抛弃这一切,开始转而走向PVP的道路时,“死亡沼泽”恰好成为了他游侠之路最初的“练手之地”——那时距离开服已经有四年左右,这个副本已经被人摸索透澈,所以罗迪很快熟悉了这里,并开始利用它来杀死无数批刷新在兽人王国边境的NPC,开始了疯狂的练级计划。
什么样的水坑有“水怪”,什么样的水坑可以走,面对狼骑兵该怎么样,面对普通兽人该怎么样,面对无法处理的情况。又该怎么样——记忆中,这些东西算是他最初接触“杀戮”与“战争”等字眼时留下的深刻烙印,想忘都忘不了。
所以此时当身后狼骑兵的怒吼声传来时,罗迪只感觉脑海中那些熟悉的画面刹那间和眼前重合在了一起。
抬头望向眼前,始终主导这场战争节奏的罗迪和之前索德洛尔所做的那般相同,扯动缰绳、倾斜身体不断开始了转向,战马一次又一次沿着水坑边缘奔驰而过,而后方“嗜血术”结束后速度减慢的座狼却在萨罗塔再一次施放的巫术下速度始终维持在了将罗迪追在视野中的水平——有时罗迪甚至都能听见身后萨罗塔喊出的“沿着轨迹跑”之类的命令声。
目光瞥过身后,罗迪的嘴角微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然而这一瞬即逝的表情并没有被萨罗塔捕捉到,此时他正在努力命令着队伍沿着罗迪走过的痕迹前进,虽然距离正在拉大,但萨罗塔显然并不打算放弃追逐。
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人类能始终在这危险的沼泽中不犯任何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