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蔡大胆无法忍受身体和心灵上的痛苦煎熬,她一边走一边哭,嘴里不住的蛮远的淑惠不该带她偷越国境。尽管淑惠对她百般的鼓励和劝导,可她的精神几乎完全崩溃了,她想到了死。
傍晚,蔡大胆趁淑惠和另一个同学靠在树干上打盹休息的时候,悄悄地用背包带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打了一个活套,她站在找来的一根半截木桩上把脖子伸进了绳套里,然后一咬牙踹倒了脚下的木桩。
蔡大胆踹到木桩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打盹的淑慧,淑惠睁眼后向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只见蔡大胆的身子已经悬空吊在树上了,身子在不住的扭动着。淑惠惊呼一声冲过去紧紧抱住蔡大胆的身子,那个男生听到淑惠的喊声也赶紧跑过来救人。
蔡大胆被及时救下保住了一条命,当淑惠生气的质问她为什么自杀时,她流着眼泪说:“淑惠,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反正咱们是早晚要死的人,不如早点死免得活受罪!”
听了蔡大胆的话,淑惠和那男生都哭了。
淑惠此时没有用坚强勇敢等词汇去激励蔡大胆,她知道这都是些没有的空话,当前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就是赶快走出密林,否则他们三人就会倒毙在密林中,人们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消失的,他们的尸体将会腐烂或被被林中的野兽吃掉,只剩下几根森森白骨。想到这个悲惨的情景,淑惠也感到不寒而栗,但她不会像蔡大胆那样要以死来逃避现实,她要带着两个同伴去拼命寻求一条活路。
第二天的下午好运终于来了,行进中他们眼前的林木逐渐变得稀疏,又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稀疏的草地。淑惠几个人由绝望变得兴奋起来,他们知道就要走出密林了,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生路。
走出森林后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喘急的河流,河上有座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的小木桥,过了桥后再走半里多路他们看见了在一片竹林掩映下的几个高脚屋。
淑惠看着不远处的高脚屋心里纳闷到: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是出境了还是仍在国内?淑惠和两个伙伴带着满腹疑问走到了一座高脚屋前。当他们看到在高脚屋的墙上有这一行用红漆刷上的中文标语后一下子就泄气了,他们知道这次越境行动宣告失败!
高脚屋的主人热情的招待了这三个神形疲惫浑身沾满泥土的外省年轻人,但是就在淑惠几个人刚坐稳不久后,几个持枪的民兵就冒雨闯进高脚屋把他们押走了。原来边境线上的村民警惕性很高,凡是行踪可疑的人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淑惠三人被押送到当地派出所后,承认了偷越国境是他们的目的,但他们坚持说自己的行为是要去支援世界革命。当地的民警对他们这些口口声声要支援世界革命的学生早就见怪不怪了,一个月就会“招待”好几拨,民警对这几个热血青年好言相劝之后就把他们放了。
淑惠三人回到原来住过的接待站,他们住了几天后没有见到第一小组的人返回,便确定了大掌柜等人已成功越境。第二小组的三个人只好结束串联返回家乡。
每当淑惠拿起大掌柜送给她的那本《切?格瓦拉传》时,她就回想起与大掌柜相处的那些难忘日子。她不知道大掌柜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也不知大掌柜是想她还是恨她,也许大掌柜把她当做了临阵逃脱的懦夫。淑惠的心里满是懊恼和自责。
淑惠血液里有着老王家人特有的倔强劲,也是个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在家人面前少言寡语的不动声色,其实暗地里在为下一次越境行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