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们走着瞧!泉哲,你的退位诏书还没有草拟好吗?”
泉哲看着面色不豫的泉枫,知道他平时最好面子,软硬兼施都没搞定一个星河心中自然愤懑,事已至此泉哲也没有等待奇迹的心情,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大限将至,人在将死未死,无力回天却又对尘世无比留恋,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此。
泉哲站起身,走到泉枫面前,长庚拦住了他的去路,现在的他有这个资格拦住曾经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帝王。风水轮流转,长庚想,我能做的还有很多。
泉哲没有正眼看过长庚,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他盯着泉枫充满戏谑,那个眼神在说:“你的狗挡住了我的路。”泉枫让长庚退后,长庚还说自己要保护他的安全,泉枫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能对我怎么样!”长庚退到泉枫身后,跟鲤瑾站到了一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泉哲还是没有搭理长庚,他走到了鲤瑾身后,抬起头看了看那纯金的房梁,和梁上金字的牌匾,匾额上是帝泉熙手书的四个大字“天地大同”,他提了一口气,双腿微曲,猛地一蹬,跃上半空之后又是一个空翻,接着左腿踢到泉枫身边的柱子上,一借力又往上窜了几丈,随后伸出虎爪,搭到房梁之上,右臂使力,全身一摇一摆便荡到了房梁之上,泉哲小心翼翼,径直向前边的牌匾走去,走到牌匾时蹲下身来,从牌匾后面取出一个木盒,接着又站起身。双手捧着木盒,纵身一跃,便十分轻盈地跳了下来,宽袍大袖兜住风,下跃的势能便慢慢化解,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安然无恙,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魄力和功夫。
泉哲回转身来,让所有人去看那个木盒,那木盒黑沉沉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泉枫看到那个木盒之后,立刻眼前一亮:“木盒传位,你早就把退位诏书留在了这个木盒里面?”泉哲把木盒递了过去,让泉枫接到手里,泉枫由于太过激动。两只手颤巍巍的,却没有立刻将木盒打开。而是神情激动地看着帝泉哲。
帝泉哲没有直接回答泉枫的话。他背着手,又向着仍旧属于他的龙床宝座走了过去,他走到了座位旁边,摸了摸纯金打造的龙头把手,却没有坐下去,反而走到了宝座后面。仰起头注视起了“锦绣山河图”,咫尺天涯,蓝色的底色上崇山峻岭是那样的密集而又巍峨,让人看上去立刻豪气顿生。
泉枫打开木盒。发现里面一个黄帛的卷轴,他迫不及待地将圣旨打开,又下意识地念出了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先皇泉圣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然在位廿年有余,心力不足,外起杀孽,内增民怨,虽无人责我,亦愧于担当,即日退位,躬耕陇亩,长跪青灯,洗十年杀伐罪孽,赎千年为政积弊。俯察得继大统者,孝子先行,一死殉国,少子年幼,难以维持,惟我皇弟名曰泉哲者,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外得戎夷之心,内有吾弟,民亦有归所。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泉哲元孝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这怎么是你的?”
泉哲没有回头,用手抚摸着光艳如新的画卷说道:“不错,这是我的皇兄留给我的传位诏书,而不是我的退位诏书,他把这个木盒放进牌匾后面之后,就离开了皇宫,从此不问政事,而我就登基为皇,开启了我的元孝十年。如果不是你来了,说不定皇帝这个位置我能够坐到死。”
“哼,我才不管你究竟想些什么呢,给我传位诏书,我给你留个全尸!”
“可笑的是,起初我还以为做皇帝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我甚至常常在夜半无人时分做一个跳梁君子,打开木盒再看一遍这个退位诏书,那个时候我真是快乐啊。”
星河声音低沉,缓缓地问道:“你明明可以把退位诏书取下来,又何必每次都要那么麻烦地跳上跳下?”
泉哲还是没有回头,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懂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开始你的心脏还在砰砰跳,可是后来当你再这么做的时候就只剩下成就感了,你想一想,圣旨是偷来的,木盒是偷来的,皇位是偷来的,这万顷江山也是偷来的,你的什么东西都不应该是你的,可是现在它都是你的了,你没有付出任何代价,难道你不该高兴吗?”泉哲抚摸着眼前的画卷,那表情充满了自信与满足,浑身洋溢着一种玄妙的兴奋与幸福感,就仿佛此时此刻没有逼宫没有反叛,他还是帝王,还是泉熙的弟弟,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他只需要想着自己的美梦,无需哀怨忧愁,更加不必愤怒记恨,他是自己的天神,他主宰梦想主宰快乐,他是天底下最值得高兴的人,这世上就没有能够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情。
泉枫没有发现泉哲的异样,他说道:“可惜,现如今你偷来的东西都要还给他原来的主人,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保管好这里的一切,等你死后灵魂未泯,可以回来看看,看看这大好河山,还有这金碧辉煌的前朝后寝。”
泉哲回过头,冲泉枫摆了摆手,笑道:“嗯,那么你好自为之吧!”他面色安详,在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之后继续向前面走去,可是前面分明就是一面墙壁!
在咒术师当道的奥兹大陆,我说过,不要一惊一乍!
泉哲走进了画面,泉枫明明可以看到泉哲一步一步走进了那副帛画。泉哲披上蓑衣,除下鞋袜,蹬上一双谢公屐,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一个大斗笠戴在脑袋上,他回过头,带着嘲讽意味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泉枫,泉枫那里容得他在自己眼前放肆:“长庚、鲤瑾,你们在等什么,快追上他!”
星河褪下身上宽大的袍子,露出一身短打装扮。挡住了长庚鲤瑾的去路,长庚有自知之明,不敢跟大圣宝树王动手,鲤瑾初生牛犊不怕虎,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二话不说跟星河动起手来。星河也不跟他俩废话。用家传擒拿手跟鲤瑾对上,鲤瑾的手段跟星河如出一辙,原来她这两年研修的也是储藏在大教堂之中的泉氏家族拳谱,两个人斗得难解难分,鲤瑾天生带着一股狠劲,出手狠辣不计后果。星河大开大阖,虽然使得招数相同,却显得无比光明正大。鲤瑾小家碧玉,出手极快。可是星河看似招招落后,却总是在紧要关头阻住鲤瑾的来势,长庚眼见得星河被鲤瑾缠住,瞅准机会立刻向前面冲了过去,星河不慌不忙,伸出一只手,将长庚也圈了进去,长庚硬着头皮也跟星河斗了起来,走的也是速战速决的路子,可是星河还是不急不缓,这一下泉枫的两个得力干将都被星河缠住,泉哲快要走得不见了踪影!
锦绣山河图从泉哲走进去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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