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荒北经

sp;   【原文】

    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①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注释】

    ①湮：阻塞。

    【译文】

    共工有一位臣子名叫相繇，长了九个头、蛇的身子，盘旋自绕成一团，贪婪地霸占九座神山而索取食物。他所喷吐停留过的地方，立即变成大沼泽，而气味不是辛辣就是很苦，百兽中没有能居住在这里的。大禹堵塞洪水，杀死了相繇，而相繇的血又腥又臭，使谷物不能生长；那地方又水涝成灾，使人不能居住。大禹填塞它，屡次填塞而屡次塌陷，于是把它挖成大池子，诸帝就利用挖出的泥土建造了几座高台。诸帝台位于昆仑山的北面。

    【原文】

    有岳之山，寻竹生焉。

    【译文】

    有座岳山，一种高大的竹子生长在这座山上。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句，海水北入焉。

    【译文】

    大荒当中，有座不句山，海水从北面灌注到这里。

    【原文】

    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乡①。有人衣②青衣，名曰黄帝女妭③。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妭，雨止，遂杀蚩尤。妭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妭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

    【注释】

    ①乡：通“向”。方向。②衣：穿。这里是动词。③女妭：相传是不长一根头发的光秃女神，她所居住的地方，天不下雨。

    【译文】

    有座山叫系昆山，上面有共工台，射箭的人因敬畏共工的威灵而不敢朝北方拉弓射箭。有一个人穿着青色衣服，名叫黄帝女妭。蚩尤制造了多种兵器用来攻击黄帝，黄帝便派应龙到冀州的原野去攻打蚩尤。应龙积蓄了很多水，而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纵起一场大风雨。黄帝就降下名叫妭的天女助战，雨被止住，于是杀死蚩尤。女妭因神力耗尽而不能再回到天上，她居住的地方没有一点儿雨水。叔均将此事禀报给黄帝，后来黄帝就把女妭安置在赤水的北面。叔均便做了田神。女妭常常逃亡而出现旱情，要想驱逐她，便祷告说：“神啊，请向北方去吧！”事先清除水道，疏通大小沟渠。

    【原文】

    有人方食鱼，名曰深目民之国，昐姓，食鱼。

    【译文】

    有一群人正在吃鱼，名叫深目民国，这里的人姓昐，以鱼类为主食。

    【原文】

    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献。

    【译文】

    有座钟山。有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女子，名叫赤水女子献。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融父山，顺水入焉。有人名曰犬戎。黄帝生苗龙，苗龙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白犬有牝牡，是为犬戎，肉食。有赤兽，马状无首，名曰戎宣王尸。

    【译文】

    大荒当中，有座融父山，顺水流入这座山。有一种人名叫犬戎。黄帝生了苗龙，苗龙生了融吾，融吾生了弄明，弄明生了白犬，这白犬有一公一母而自相配偶，便生成犬戎族人，吃肉类食物。有一种红颜色的野兽，长得像普通的马却没有脑袋，名叫戎宣王尸。

    【原文】

    有山名曰齐州之山、君山、山、鲜野山、鱼山。

    【译文】

    有几座山分别叫作齐州山、君山、山、鲜野山、鱼山。

    【原文】

    有人一目，当面中生。一曰是威姓，少昊之子，食黍。

    【译文】

    有一种人长着一只眼睛，这只眼睛正长在脸面的中间。一种说法认为他们姓威，是少昊的子孙后代，以黄米为主食。

    【原文】

    有继无民，继无民任姓，无骨子，食气、鱼。

    【译文】

    有一种人叫继无民，继无民姓任，是无骨民的子孙后代，吃的是空气和鱼类。

    【原文】

    西北海外，流沙之东，有国曰中，颛顼之子，食泰。

    【译文】

    在西北方的海外，流沙的东面，有个国家叫中国，这里的人是颛顼的子孙后代，以黄米为主食。

    【原文】

    有国名曰赖丘。有犬戎国。有人，人面兽身，名曰犬戎。

    【译文】

    有个国家名叫赖丘。有个犬戎国。有一种人，长着人的面孔、兽的身子，名叫犬戎。

    【原文】

    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人有翼，名曰苗民。颛顼生头，头生苗民，苗民厘姓，食肉。有山名曰章山。

    【译文】

    在西北方的海外，黑水的北岸，有一种人长着翅膀，名叫苗民。颛顼生了头，头生了苗民，苗民人姓厘，吃的是肉类食物。有一座山名叫章山。

    【原文】

    大荒之中，有衡石山、九阴山、灰野之山，上有赤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

    【译文】

    大荒当中，有衡石山，九阴山、灰野山，山上有一种红颜色的树木，青色的叶子，红色的花朵，名叫若木。

    【原文】

    有牛黎之国。有人无骨，儋耳之子。

    【译文】

    有个牛黎国。这里的人身上没有骨头，是儋耳国人的子孙后代。

    【原文】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身长千里，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译文】

    在西北方的海外，赤水的北岸，有座章尾山。有一个神，长着人的面孔、蛇的身子，全身红色，身子长达一千里，竖立生长的眼睛正中合成一条缝，他闭上眼睛就是黑夜、睁开眼睛就是白昼，不吃饭，不睡觉不呼吸，只是与风雨相生相灭。他能照耀阴暗的地方，所以称作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