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口,安贼急令将其舌头割掉。雷海青口含鲜血,忍着剧痛,拼尽全力将手中琵琶对准安贼的头部掷去。”
“最终安贼恼羞成怒,刀斧手把雷海青绑到戏马殿前,凌迟处死……”
“张野狐一样如此,他怕自己受不住刑,向安贼妥协,咬断了自己的舌根,宁愿一死,也不给安贼唱戏。”
“你们在长安不止一次说先皇玩物丧志,对于梨园过于恩宠。是,梨园上下三百人,确实是戏子,可是即便是戏子,也懂得什么是忠义。”
“陈希烈?他得先皇器重,任秘书少监、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门下侍郎,后兼任崇玄馆大学士,封临颍侯,备受皇恩。结果呢,叛军一来,立刻投降。身为读书人,口中日夜吟诵孔孟之道,节操还不如一戏子。如此人物,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滑天下之大稽。”
“如陈希烈、张垍、达奚珣这样的叛臣,别给我讲什么忠义。他们根本没有,这辈子,他们就钉在耻辱柱上了,谁也别想给他们正名。”
裴旻并不鄙夷怕死之人,这人皆怕死,并不足为其。
没有真的到那一步,裴旻自己都不敢保证有勇气面对屠刀。
正因为这样,那些敢于面对屠刀的人才显得了不起。
裴旻可以忍受怕死投降,但忍受不了投降以后为了新主尽心尽力,升官发财,然后新主败了,又反过来对旧主说忠义。
真当“忠义”二字那么廉价?
给裴旻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苗晋卿都成傻逼了,哪敢顶半句嘴,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张九龄说道:“只是如此强硬,怕安贼旧部上下一心,拼死抵抗,那可不妙。”
张九龄是裴旻的亲信,但他并非是那种一味盲从的傀儡,属于敢于说话那一类人。
裴旻的权势越来越甚,他说的话大多文武都不敢质疑,反而是裴旻新提拔的几个亲信,敢在庙堂说真话。
裴旻也收了火,说道:“诸位要弄清楚一点,现在的局面是他们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他们……这是原则问题。他们没有跟我们讨价还价的权力,我们也不接受任何的讨价还价。要降,可以。交出兵权,根据你自身的行迹才学,再来考虑如何处置。跟了叛军,造了反,还想升官发财?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至于那些不舍得手中的权力,不舍得现在的地位,想要通过投降这种形式维护自己这一切的,不论是谁,一个不要。朝廷反而要表现自己的决心,不接受任何叛贼的条件。不降杀了,不服,杀了。绝不能养成这种风气,更不能为了什么所谓的皇恩而纵容一个叛贼。”
“陛下……”
裴旻对着李琰作揖道:“不能贪图眼前的利益,为往后遗留未知后患。该立的威必须立,该打的仗,必须要打。而且臣相信郭子仪的实力……”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琰毫不迟疑的说道:“朕也相信郡王的判断,就依郡王所说的。朕宽宏大量,愿意接受那些改邪归正,愿意真心归降的人,但绝不接受任何条件。”
裴旻皱了皱眉,看了高高在上的大唐天子,发现了问题所在:经过安禄山的叛乱,李琰现在不敢思考了,原本就没有信心的他,不敢再有任何的自主想法,生怕错误的决定,再次造成天下大乱。
他现在是完全的盲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