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婉刚把望康抱起来放在腿上站着,抱着她的脖子,归德侯身边的长随顺叔慌忙跑了进来,他眼睛只扫了头破血流的福娘一样,就着急地朝许双婉道:“少夫人,小长公子没事罢?”
望康听到声音,抽泣着看到人,委屈地扁了下,又回过头抱着母亲大哭了起来。
“莫哭,莫哭,望康不哭了,娘在呢。”许双婉自持冷静,只是说着这句话到末了,声音也不自禁哽咽了一下。
她其实不伤心,只是有一点为她的孩子伤心。
“少夫人,侯爷让我,让我过来看看小长公子,夫人刚才没想事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倒了。”吴顺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好着急地看着长少夫人,希望她能接上话,把场子圆过去。
只是许双婉被望康哭得心雷耳鼓,差些情难自禁,暂时已无力顾全她公婆那边的脸面了。
这厢宣宏道看着抽泣不休的夫人,他愤怒地在堂内走了两道,又走回来,低头苦笑问她:“不是跟你说好了,儿女双全在谁家都是大喜事,仲安身弱,她进门三年就抱俩,你还想如何啊?”
宣姜氏抬起满是泪水的眼,哭着道:“我只是想要个孙子,给宣家多留个后,爹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他的了,要……要……”
她哭着打起了嗝来,分外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宣宏道气得一挥袖,“可我不是跟你说好了吗?还有以后啊,以后她还是会给你生第二个孙子,第三个孙子啊……”
宣姜氏抓着他的手,更是哭道:“侯爷,我也不知道为何,鬼迷了心窍一般,看望康老提起他要有个妹妹了,我就跟他玩笑了一句,哪想他,他……”
她委屈地大哭了起来,“哪想他顶我的嘴,他跟他爹不一样,他爹小时候就从来不惹我生气,不像现在,不像现在……”
现在,儿子都不太跟她说话了,不仅如此,自打媳妇进门,他就不怎么来看她了,跟她说话也没个笑脸,根本没有以前的轻声细语,但转过脸,对他媳妇说话的时候,他眼角眉梢都是笑。
他明明以前对她最好,跟他爹一样疼爱护着她的啊,怎么他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呢?
如此也就罢了,儿媳妇确实也能干,得他的心,那她把委屈咽下去就是,可为何连孙儿都不听她的话,还敢跟她顶嘴?
宣姜氏委屈不已,抱着丈夫的手号啕大哭,“仲安对我不像以前那般亲了,连孙儿也不亲近我,侯爷,你可不能也跟他们一样不要我了啊,我只有你了。”
宣宏道心中苦涩不已,他无奈地转身抱住了她的头,“夫人啊,你自小善良心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可为何要跟望康说那般残忍的话?她就是女孩,那也是我宣家的骨肉,流着我宣家的血啊。”
“可,可……”被丈夫抱住了,宣姜氏的心也稳了,她不是个脑子想事的,对着丈夫更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时候也是轻声道:“可她要是生下来,也像了她娘怎么办?”
“什么意思?”宣宏道顺着她背,安抚着她的手僵了,不敢置信他所听到的。
宣姜氏听出了丈夫声音里的严厉,刚停了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惶恐地看着宣宏道,脑子一片空白,“你看,她没生下来,你们都……”
你们眼里都只有她了。
坐在榻上的宣姜氏别过头,扑在榻上,伤心欲绝地大哭了起来。
丈夫儿子都当她傻,连媳妇也是,可她只不想计较,容易心软不喜欢为难谁罢了,可为何她不为难他们,凡事皆顺着他们,他们却要为难她,让她不好过?
为何他们就不能真正地顺她一次?
她也不是光为的自己,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老侯爷死前的遗愿啊。
宣姜氏伤心大哭,宣宏道却僵在原地,随后,他酸涩地哭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老天爷啊,他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夫人其实是不喜欢他们那个晨昏定醒,唯恐照顾她不当的儿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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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康哭过后,许双婉给他洗了脸,他就睡过去了。
等他睡了,给他的小被子上还盖着他父亲的老披风压着点,许双婉这才提起了精神,跟顺叔那边说了话。
她让他回去,告诉侯爷望康没事了,已经睡下了,等睡醒了她就带他过来给祖母请罪。
吴顺不知为何,有些讪讪然地离去了。
侯夫人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性子,几十年没变过,她是个柔性子,从来不会生气,对谁都好,对下人也是,但有时候她做事不过脑子,当时可能也是没反应过来,就推了顶嘴的小长公子一把,这本是就是小长公子的不是,而她人柔体弱,也没摔疼小长公子,可侯爷在问了几句话就郑重其事地大吼着让他过来看情况,他也就着急地来了,原本他还想等着小长公子不哭了,他把事情一说,少夫人会跟着他过去给夫人陪不是,没想她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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