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逼着母亲在府里立了起来,母亲说起来也是惯会作势,也能屈能伸,善于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如今,母亲的能屈能伸,伸到了她这边,许双婉也是百感交集。
“你不理会娘,娘也是知道的,罢了罢了……”许曾氏这一路来想了个清楚,知道她这女儿不能逼着来,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娘,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在夫家过得如何?”许双婉突然开了口。
“呃……”许曾氏愣然,过了一会,她有些讪然道:“你不是说,夫家人对你挺好的吗?归德侯宽和,侯夫人是个温厚的。”
“母亲这是觉得我跟祖母,婶母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这还有假?”许曾氏根本就没顾上去想这些,这下只能下意识地道了一句。
说完,她也沉默了下来。
她也是当媳妇的,怎么可能觉得新媳妇是那么好当的,尤其二女儿嫁过去的那个身份……
那侯府小公子的身体,听说可还没怎么好。
要不然,二女婿这陪她归宁,连正经的一句岳父岳母都没叫上?
归德侯府对许府的成见,哪那么容易放下?
但许曾氏不死心,又追加了一句:“我看女婿对你挺好的,我看,他对你有心,要不然,怎么就非你不可呢?”
当初可是他非要娶她不可,指名道姓说了许府想要了结此事,就得把她送入归德侯府……
想当初她听归德侯府那口气可是吓了一大跳,好在,侯府是打算迎娶女儿进门,若然不是……
许曾氏想到此,都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这件事不出,她都不知道老爷是这般的不喜双婉。
明明双婉还要比双娣可人温顺许多,明明两个人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双娣就是他的心头宝,而双婉在他心里,连根草都不如,可随人任意糟贱。
双婉以前跟她所说父亲不喜她,她当初不以为然,只是觉得两个女儿总归有一个是得疼爱的,另一个亏着点也难免,婚事一出,她是彻底明白双婉为何那般说了,但知道了也什么用,事已成局,也改变不了什么,她也只能听老爷的。
现在,事情又反过来了,老爷就是不喜,也得跟二女婿打好关系,许曾氏一想到这,精神又来了,“而且,现在也不一样了,你没看到?你祖母那条老狐狸都要向着你了,你父亲他就是以前不喜欢你,难不成现在还能不喜欢你不成?你只要好好听他的话,帮着他些,他不会疼你比疼你姐姐少!”
“且,且……”许曾氏说到这越发激动了:“你出息了,母亲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依靠啊,儿……”
母亲激动无比,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许双婉垂眼,看着母亲的手没动。
许曾氏被她看得心下一滞,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看到了女儿手上两道一道深,一道浅的勒痕。
深的那道是之前在祖母那勒的,浅的还泛着红的,是刚刚的。
“你这孩子,怎么疼了都不说?”许曾氏一看,被自己的粗心吓了一跳,悔得眼睛都酸了,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就要帮女儿揉手。
“说了,也没用。”许双婉没收回手,看着她母亲的脸道:“母亲,我就是喊疼了,你听得见?”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明明不想哭的,但眼泪还是掉了出来,她看着自己的手无奈地笑着流泪道:“母亲,我在夫家是个什么身份,你是知道的,我比你在这个家难多了,你在这个家,还有大哥,还有多年为这个家的付出,可我在夫家还什么都没有呢,只有一个被兄长害得日日昏沉,连口气都喘不顺的小公子提醒我许家女的身份,我还什么都没做,你说,在那个家里,我凭何立足?凭长公子对我的喜欢吗?你信不信,在那个家里,我只要行差踏错半步,就会万劫不复?”
许双婉收回手,看着自己的膝盖,因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和伤心,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想得再清楚,再明白,可知道母亲对她的感情就是这么点,她还是忍不住再次伤心了。
“母亲,”她抬起脸,脸边都是泪,但她还是让自己笑着,显得不是那么伤心,“你是过来人,你觉得那喜欢,够我在侯府活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侯府要是觉得娶了我进门,我不好好当媳妇,格守当媳妇的本份,反而嫁进来没两天,就什么都想着拿我赔命的许府,你说,他们会怎么想我?你觉得,我的丈夫,会因此多喜欢我两天,还是想休了我?”许双婉拿出手帕擦着眼泪,“母亲,现在,我喊疼了,你听见了吗?”
“你这是,就是不想帮我了?”许曾氏沉默了很久,心凉到了底,口气也冷了。
“您看,您听不见的。”许双婉擦好了自己的眼泪,开始慢慢收拾好自己心里的那些伤心。
早知道的,没用的,除了死心,她从来就没有第二条路。
但许曾氏还是不死心,在女儿起身说要去见谢媒人之后,她在出门之前还是拉了女儿的手一把,压着声音跟她说:“你祖母打的是往女婿手下塞人的准备,想在他手里捞钱,你不要答应,你舅舅,那是你亲舅舅,你记住了,娘不要你帮,你只要帮你舅舅立起来了,你就是帮了娘的大忙了。”
她说完,许双婉也走了出去。
“双婉?”看女儿头也不回,她叫了女儿一声。
许双婉这次回了头,她朝母亲微笑,跟她母亲欠腰福身,“母亲,孩儿先过去见见杜夫人,这进门来还没去见过她呢。”
许曾氏听她口气还可以,到底不是冷酷无情,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心里想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慢慢磨就是。
总归女儿是她的女儿,只要这血缘关系在着,她就不可能对她的亲生母亲袖手旁观。
这厢,许双婉笑着转回了身,轻摇了下首,缓缓地往前去了。
她以后,也就真的只能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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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午的归宁宴一吃完,杜夫人就要走,她这一提,宣仲安就说他正好趁机带妻子过去拜见杜大人,跟许府的人就提出了告辞。
他因称病滴酒不沾,以茶代酒敬许府的人,许府这下喝醉了的人不少,连许冲衡都喝醉了,他这一提,许府挽留了几句,也就由他带着人走了。
他们这一走,许府送的人倒是不少,比来的时候多了去了。
宣仲安在酒宴上没少跟许府的大小爷们说些官场上的事,他之前在大韦最繁荣兴盛,也是官场最糜烂*的金都金淮城养过两年病,他在酒桌上跟许府的人说了不少金淮城里的辛秘事,听得许府的人那个意犹未尽,因此也是喝了不少酒,这下没喝醉的,仗着还能走得动,就非要送他出门不可。
他们走得热闹,许双婉在马车里等了一会,才等到与众人告辞的他上来。
马车往前驶去,没一会就出了许府家中的那条街,正要驶过闹市时,马儿突地停地了,一直低着头的许双婉倒在了身边人的肩上。
她立马坐了起来,但还没动,就被他抓住了手。
“怎么哭了?”他低下头来,靠近她的脸,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