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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筑室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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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无月,连星光也被云层遮住,暗夜之幕,掩去了西湖之美。

    天衣大师、飞云子、江豪都已隐伏在甲板上,他们选择了最好的地方,能以最快速的方法隐藏起来,以应付突来的变化。

    当然,也作了最壤的打算,准备放手一战。

    ‘丁香花’就放锚在‘石榴红’画舫一丈开外,距离太近了一些,但这不是他们的意愿,而是被四艘梭形快艇逼的。

    事实上‘石榴红’号下锚的地方,也不是船家的选择,快艇四面堵,不停船就得撞出去,只好下锚了事。

    知机子运足目力,打且过四周形势,才发免丁香花号也在田画的范田之内,对方可以同时攻画两艘船,也可以先打一艘,各个击破。

    “大和尚,情形有点不对,”知机子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咱们也被出上了,是楼台失火殃及池鱼,还是也被他们瞧出了破绽?”

    “不错,我们也在包围圈内,你准备怎么办呢?”天衣大师道:“是不是准备要和‘石榴红’号的人合作?”

    “老郎中也被难倒了,如果咱们也已在他们计到的袭杀之内,自然是和‘石榴红’号上的人合作最好,如若我们行迹未泄,被他们的布局引诱,自暴行藏,就有些划不着了……”

    “我是白翎,诸位掩饰得很好,我们确未被瞧出破绽。问题是慕容长青、南宫秋周不会放过我们,两个人的性格相近,宁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个,单是我们今夜可能看到他们夜袭画舫这件事,就不会留下我们的活口。”

    知机子转头看,自翎又变了样子,一身深蓝劲装,身上还佩着长剑,心中暗暗一叹,忖思:这才是高明的易容术法,能在顷刻之间,身份百变。

    “两个游学的士子是我师兄,两个书懂和女婢是我的师弟、师妹,白鸽门所有精锐都聚于此了,”白翎道:“我们不能被一网打尽,所以,我已经让他们走了。”

    “你呢?为甚么不走?”知机子道:“他们是怎么走的,可真是无声无息呀!”

    “他们都能在水中潜行,”白翎道:“这也是我敢上西湖画舫的原因,我是来通知你们一声,现在定是最好的机会,他们现把全部注着力放在‘石榴红’上,等他们发现了我们可疑,就会把我们田死,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知机子道:“事实上,我们也正想找你,你却自己找上来了,可算是有缘人哪!”

    白翎点点头,道:“我已要求师兄妹们,离开这里后潜伏起来,不可妄动,替自鸽门保留下一点生机。”

    “很多话,此刻不宜多谈。”知机子道:“目下最麻烦的是和尚、道士不会水,要如何才能走得无声无息?”

    “江三公子从小在洞庭湖中长大,水上功夫似游鱼,带个人没有问题,”自翎道:“我可以带一个,只要道士、和尚能闭气一盏热茶工夫,我们就能走一个水波不顺,余下的只有你了,涸水登岸,我相信你能办到,但那会惊动敌人,所以,要在水底潜行……”

    “百丈距离以内,若郎中可以对付,再远一点,就得浮土水面换气。”

    “我选的路栈不远,能闭气潜行百丈,应该够了,”白翎道:“去通知他们,现在就走|”

    知机子道:“我这个迈上书舫、以静制动的计划,差一点害死了他们,我只计算了这样做不露痕迹,却没有把慕容、南宫两家主人的性格算进去,姑娘,老郎中为了想留下他们,借你之名传了一句话,说你我都认为留下来比较安全。”

    白翎低声道:“本来就是嘛!只来个慕容长青,或是只来个南宫秋月,绝不会搜查西湖,就算搜,也不会找出甚么。但两个人一起来,再加值散花仙子,就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了,如果晚辈没有看错,‘石榴红’号上有问题,也是散花仙子发现的。”

    “这个人诡计多端,勿怪和尚想杀了她,”知机子道:“和尚虽然缺少了一份江湖历练,但禅功精深,察查事物,自有过人之处。”

    “决心要避战,就得早些走了。”白翎道:“袭击的行动已开始,可能有火把,灯光照明,他们胆大妄为,似已不把官府着在眼中,到那时候再想走,就不太容易了。”

    白翎首先入水,但跳入湖水的动作非常小心,没传出一点声息,天衣大师和飞云子跟入水中,这两人一入水中,不但闭住了呼吸,也闭上了眼睛,全听江豪和白翎摆布了。白翎早已度好了形势和行走的路栈,所以走得很顺利。登上湖岸,天衣大师和飞云子有如从梦中醒来一般,睁开眼睛,长长的喘一口气。

    知机子走在最后,注意到天衣大师、燕云子两个人神色,那种闭眼认命的模样十分好笑。

    这两人本有着绝世武功,剑术、刀、都入化境,怎么下了水,人和神情全变了,那时刻,要杀死两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知道白翎是否早已勘查过湖岸形势,行走得十分熟悉,草木不断地一口气走出了十几里路。

    回头看西湖火光冲天,似乎两艘画舫都被放火烧了。

    白翎轻轻叹息一声,道:“焚船杀人,手段恶毒已极,这些人一旦成为统帅江湖的盟主首脑,不知道要杀掉多少江湖同道,江湖中将会有很多帮会、门派在他们屠戮中消失,很多技艺灭绝,武功失传。”

    “姑娘,这地方安全么?”知机子道:“我们见死不救,不是贪生畏死,是为了要担负起一个很艰巨的使命,既然幸脱围困,就应该早一些离开凶险之地。”

    “这裹很安全,已脱出他们的监控之外,听口气,好象你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地方。”白翎道:“不知道可否告诉我一声,我决定找你们,已准备和你们联合一处,我已无法在金陵再待下去,杜家堡主杜浩然带了一批高手,找上了钟山密林中的茅舍,逼得我不得不流亡天涯,重人江湖之后,才发觉短短一个月,江湖上全变了,江南道上,似乎全入了三圣会的掌握……”

    “三圣会?江三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组合。”

    “所谓约三圣,大概就是慕容长青、南宫秋月和散花仙子了,但一夜间在江南地面上冒出了十八处分会,”白翎道:“这不是一年半顺能够建立起来的规模,杜家堡就是金陵分会的会址。”

    “江湖土来往走动的人物呢?”知机子道:“江南道上门户纷立,有不少颇具实力……”

    “俱往矣!往事已去不复回,”白翎道:“那些门户帮派,早已为三圣会的人渗透、控制,名存实亡,才能在一夜间旗帜更易,江南道上,全入了慕容世家的控制,这些变化可能已有了数年之久,隐忍不发,是害怕三位老人家出面干预,现在,他们已睥碗四海,目中无人,说起来好惭愧,这样的大事,竟然隔过了我们白鸽门,一年前,我只感兑到江南道上有点气氛不对,匆匆赶来金陵,刚刚找出一点头绪,三位老人家已受暗算,如果我能拋去白鸽门暴霭江湖的顾忌,全力以赴,也许能早半年查出慕容、南宫两大世家和散花仙子勾结的阴谋,早提出一些警告,三位老人家就有避开暗算的机会,也不会有今日约三圣会了。”

    “姑娘,不用自责,老郎中走了几十年的江湖,自觉眼睛里容不下一粒砂子,却不料被钉了一根大铁钉,还不知哪里飞出来的钉子,慕容长青潜藏得很深,闭门谢客二十年,慕容世家生不宴客,死不开吊,江湖道上已经快把他们忘掉了,谁能想得到他们在暗中布署搞鬼,训练杀手;南宫世家表面上行侠仗义,是白道上很受敬重的门户,却是顺手暗伸。至于散花仙子,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传说了一百多年,从未涉足过江湖事务,怎么能想到竟是真有这个人,而且,活生生地走入江湖中来。姑娘,老郎中五年前就觉出江南道上有一股诡秘之气,跑来金陵夫子庙住了四五年,还是查不出一点头绪,你能半年内找出眉目,比我老郎中高明多了,你再要自咎自画,老郎中是不是该一头撞死,着来这场大劫难,全是天忘了。”

    “半由人为半由天,”白翎道:“如若白鸽门的本代传承能晚几年,我相信慕容世家的阴谋不会隐藏得如此之密,早已暴现江湖……”

    “姑娘,事已至此,急在善后,”飞云子道:“本门中龙道长指点了我们一个去处,其中有一句阴不可缺的点示,不知姑娘是否愿和我们同往一探玄秘?”

    “缘起缘灭,个中似有定数,”天衣大师道:“姑娘本是逼我们交出武功的人,想不到的是一见投缘,几日相处,也使我们有机会见识到姑娘展现的才华,当我们想到姑娘时,姑娘却在绝无可能的环境中出现了,这不是偶然,而是机缘,阿弥陀佛+。”

    “走一趟吧!白姑娘,”江豪道:“我也不相信一个人能预言、布署十几年后的事,但天衣大师和飞云子的武功高出了我意外,我没有见家父和人动手的威势,却见到和尚、道士的刀法、剑术,也是我见到过最高明的武功,他们说的,不会有错。”

    白翎道:“诸位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要去何处?去见何人?”

    “去湖州太和堂,”知机子道:“见一位全大夫,那只是一个中药铺的看病先生,不过,我们还有回头路,事情不对,就转向少林寺,那里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功、技艺植根最深的地方,人才众多……”他突然想到少林寺全是和尚,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如何安排呢?何况,少林寺还有限制,女人只能到大雄宝殿进香拜佛,不得进入其它殿院,就别说住在少林寺中了。

    “到湖州,行止全出了地们的意料之外,他们不会注意到这个方向,”白翎道:“不过,仍要小心,散花仙子能役鹰觅踪,是个十分可怕利器,一日间能搜寻数百里,我们要全面易容改装,穿著当地人的衣着,发觉警兆,就避入民居……l

    “对!像回家一样,化身当地居民,走得从从容容,”知机子道:“纵然在鹤鹰的锐利目光监视之下,才不妨碍我们的行程。”

    不知是否心中多疑,如机子感觉列在行向湖州途中,真的有鹤鹰低掠而过,而且,不止一次。

    湖州太和堂药铺开在一条巷道中,但宅院很深大,求医的人也很多,太阳已快下山了,还有十几个人在排队侯诊,看来全大夫的苗术确有独到之处。

    知机子等人也依序排队,但却把飞云子推在最前面。

    飞云子心中明白,是要他说出切口,能一下子步入正题。

    龙道长确对他提过湖州全大夫的事,却记不起龙道长是否有特别的点示,这件事发生在七八年前,在飞云子的记亿中,那时候的龙道长,似乎也不是很相信这件事情,所以没有慎重交代,但却告诉过他使用的切口,此时龙道长身受重缚,命悬敌手,难得有片刻时间。却用暗记留了这档子事,原本是说过就完的闲事,忽然间变成十万火急的重大事件。

    现在,即将面对着全大夫,还未想起切口,如果全大夫和龙道长早有约定,非得先用切口联络不可,否则不肯交谈,这就麻烦大了,要飞云子心中如何不急,越急越想不出切口暗语,急出了一身大汗,连身躯也微微抖动起来。

    白翎就排在飞云子的身后,不过,此刻已穿著男装,雪肤玉貌也涂上了一层黑灰,轻轻拍下飞云子,低声道:“别急呀!慢慢地想啊!”

    “搜遍枯肠了,”飞云子道:“就是想不起来呀!我的记忆力很强,繁复的剑招、掌法,听懂了就能记住,怎会把这句切口忘了?”

    “表明你和龙道长的关系,我们是最后的几个病人,有很多时间和他交谈,”白翎道:“可以清楚地说出你的身份。”

    “到了面对面时,还是想不起来,”飞云子道:“也只好这样试试了!当年龙道长提到这件事时,如态度慎重一些,我一定会把它记入心中,就不会有现在这份焦虑了。”

    白栩心中忖思:看情形当年龙道长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情势有点复杂,龙道长如无未上先知之能,这些事如何会推算出来呢?这位全大夫,看病人如此之多,想必是一位妙手大夫,这个人不能小觑了,表现要十分敬重才行,太轻松、潇洒的态度,可能使他心中不悦。

    有了这层想法,白栩立刻施展传音之术通告知机子、天衣大师和江豪要表现得虔诚一些,对那位全大夫要十分尊重,不可大而化之,因为,留在湖州的机会恨大,那就要全靠企大夫帮忙。

    她没有说明详细的原因,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只是一种推测,白翎却相信这个推测距事画不远。

    终于轮到飞云子,此刻夜幕已垂。

    全大夫吩咐人点起灯火,如机子却转身掩上了大门,落下了门闩。

    灯光映照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企大夫的神情、面貌。

    一袭青布长衫,留着飘胸长雪,骨奇神清,飘飘如仙,让人由内心生出一股敬重,而且人也十分镇静,对如机子掩上大门一事,视若无睹,目注飞云子,道:“阁下哪里有病?”

    “奶是全大夫?”飞云子道:“我奉龙道长之命,特来晋见先生。”

    “我姓全是不错,但却不认识龙道长,阁下找错人了。”缓缓站起身子,接道:“你既非着病,也过了应诊时间,请回去吧!”

    语气平静,态度和缓,但语气却十分坚决,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飞云子心头大急,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甚么。

    全大夫已转过身子,向内宅行去。

    白翎一个快速转身,移动了八尺距离,拦住了全大夫的去路,道:“他是武当门下飞云子,也算是龙道长门下弟子,我们受到追杀,飞云子力战受伤,一时之间忘记了龙道长交代的切口暗语,以大夫之能,自可分辨真伪……”

    “你女扮男装,目的何在?”全大夫一口揭穿了白翎,接道:“难道武当门下,也有女道士不成?”

    “武当有俗家弟子,当然也有女弟子,”白翎道:“不过,小女子不能算正式的武当门下,只跟飞云子道长练了几手武功,和武当沾了点边……:

    “一飞冲出九霄外!”飞云子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说下去!”全大夫回头着向飞云子,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海阔天空任游行,历经劫变恍如梦,仍在三界五行中。”飞云子很顺畅地念了出来。“你背得一字不错,”全大夫道:“为甚么不肯早说?”“贫道及时想起了,唉!总算未负龙道长的重托。”

    全大夫目光由白翎、知机子等人脸上扫过,道:“诸位都经过易容、改扮,我要先行见过诸位的真正面目之后,才能话入正题,现在,先跟我去除掉易容药物。”

    这个全大夫,似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神情语气中也似带着一点神秘,就是那一点神秘,使人生出了敬畏。天衣大师、江豪等一语未发,行人了一进院内东面厅房。

    那里早已放了五张木椅,五盆清水椅上放,五个人洗去了易容药物,恢复了本来面目。

    全大夫看了几人一眼,暗忖:怎么三个都是中年人呢?看来,当年龙道长远未全愤我的意思,江豪年纪轻,自翎不但年轻,她的美貌、资质,也最令全大夫满意,所以,先问白翎,道:“你几岁,还是不是处女?”

    白翎被问得一张脸红到耳根后面,但她知道这可能很重要,耐着一险羞红,道:“十八岁二一个月另十八天,我虽然在风月场中混过,被男人抱过,摸过,但仍保住了白璧无瑕。”

    不知道全大夫是否满意这个答案?微微一皱双眉,道:“武功呢?”

    “苦练了十年以上,应该差强人意,”白翎道:“不过,晚卖学的庞杂,欠缺专精。”

    “你呢?”全大夫双目盯住江豪的脸上,道:“年龄、出身,详细说来。”

    “不足二十三岁,出身洞庭盟,家父江凌波,”江豪道:“有一个兄长,一位姐姐,晚辈行三,虽未成婚,但已非完人。”

    答复得简明详尽,也暗示已和女人上过床,是已破身的男人了。

    全大夫望向飞云子,道:“奶是道士,武当门下,龙道长应该传了不少绝技?”

    “龙道长传过几招剑法、掌法,都非武当所有,”飞云子道:“幼年进入武当山,此番,为逃避敌人追杀,是我四十年来,第一次易容改扮,脱下了道袍。”

    说出了原因,也暗示出大概的年龄。

    “也是我老郎中行走江湖五十年,见过最高明的剑术,最凌厉的剑法。”

    全大夫又仔细着了飞云子两眼,室中挂了两盏垂苏宫灯,照明良好,若人十分清晰。

    “贫僧来自嵩山少林寺,六岁入山,练了四十五年武功,未曾懈怠。”天衣大师不待全大夫问,先把一切说出来。

    “大和尚内功精深,手中戒刀会转弯,一刀杀死了三圣会十八个杀手,”知机子又接了一,道:“是我见到过武功最好的人,因为他似犹胜道士一扛。”

    全大夫点点头,望着知机子,道:“说说你自己吧!”

    “老郎中在江湖上混了五十年,以上卦、算命、卖草药讨取生活,大病甘不好,小病倒也能药到病除,论武功,我不如他们老少四个,但逃命的本领还差强人意,所以,我不想留下来,准备重回江湖上,查着三圣会的消息。我已年近花甲,生而无欢,死亦无憾。”

    “可惜,我不能让你走!”全大夫道:“因为,我不想替自己招来麻烦,你逃不过慕容、南宫世家和‘巫山女妖’组合约二圣会的眼,也会暴露出湖州太和堂这个所在,逃避他们追踪的最好方法,就是诸位先睡一个大觉。”

    “睡一觉就能避开三圣会的追踪?”白翎道:“那要睡多长时间?”

    “以他们线眼之广,”全大夫道:“你们认为三圣会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查到湖州?”

    看来,他对江湖中的事务并不陌生,连刚刚出现江湖不久约三圣会这个名称也已知道,而且深明底细,称散花仙子为‘巫山女妖’,似是对散花仙子也有着很多的了解,而巫山神女峰明月观的散花仙子,在江湖上只是一个名号,很少有它具体的传闻,能传诵于江湖上的,只是她们会配制‘一步倒’的迷药,但也没有人能作证明。

    ‘巫山女妖’,是知机子等人第一次听到的称呼,和散花仙子表现出役鹰觅踪的诡奇本领,既切合实际,又带点恐怖的味儿,恰当极了。

    “我们的行动很小心,方向又出他们意料之外,”白翎道:“应该不会留下痕迹,三圣会能找上湖州,至少要十天之后。”

    “加上个‘巫山女妖’,情况就不同了,”全大夫道:“她善于役使鸟兽,又会术法,快则五日,迟则七日,一定能找上湖州。”

    “这要我们如何能睡得安心?”天衣大师道:“再说也没有人能一免睡上七天七夜的,除非那个人病了,死了。”

    “所以,才叫大睡一次,一觉醒来,脱胎换骨,”全大夫道:“女妖练过捕风捉影的奇术,她如全力施展,人在百天之内,都无法避开牠的搜觅,我相信那不是甚么豪异的神通,应该和嗅觉、气息有关,所以,诸位要好好洗个澡,用的兵刃,也要泡入水中,换穿上全新的衣物,旧的衣服、鞋袜,都要用火焚去。”

    知机子点点头道:“有道理,水泡火烧,才能把气味完全消灭,可是,要一觉睡上七八天,就是一桩很困难的事了。”

    “对!没有人能睡那么久,但如服用了配制的药物,困难就迎刃而解,”全大夫道:“龙道长以找报答他的千里飘香,指命老夫出动,救一个年轻人,老夫忍受着椎心之痛,牺牲了两条人命,才摆脱了三圣会的追踪,年轻人的伤很重,但却是个具有极上乘资质的人才,我花了七天工夫,才由鬼门关把他抢救回来。两天前他已服下了药物,安睡于氨氨乐室中,这一睡至少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醒来。”

    “我们也要一睡四十九天了。”知机子道:“那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蛹经长眠能给茧化作彩蝶回人间,”全夫夫道:“氨氯乐室中只有七个位置,现在加上你们五个人,已住了六个,还有一个留给龙道长了,也许他用不着,但我不能不为他保留下一个位置,那画蓄存的药物,费了我半生工夫,才采集到手,已经点燃,就不能断,服下的药物,让你们酣然入睡,那燃烧于满室氨氯的药气,保护了你们的气机不息,如蚕在茧,你们也在那里开始变化……”

    “这!大夫,神得很哪!”知机子道:“老郎中也稍具草药知识,却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世上有这种药物。”

    “散花仙子的‘一步倒’,也是由草药配成的,”全大夫道:“有些毒花、毒草,比毒蛇还毒,以我的广博草药知识,也不敢说识尽天下百草,如其妙用,但我已成的医道,却敢说独步当今之世,医道通玄另有天,但个人的牙慧发展,有其极限,必要借重先贤累积的知识,才有大成,要卖很多的书。广阅万卷……”

    “前辈,晚辈可否去见见那个年轻人?”白翎一直在想着那年轻人,双目垂泪,接道:“不知他是否是我的师弟?恳望前辈成全。”

    “你会见到他,但不是现在,等你们沐浴更衣,进入氨氯药房,自然就看到他了,”全大夫道:“奶叫白翎,是么?”

    “是!”

    “他人还末清醒,就一直嚷着:“翎姊姊,对不起,我没有用,我让奶失望。”全大夫微微一笑,接道:“龙道长爱他之才,联合了天镜大师,不计本身安危,合力救了他……”

    白翎已泪如雨下,接道:“能不能让我看他一眼?一眼就好,我心中也会踏买多了。”

    “不能,乐室门不能轻易打开,”全大夫道:“开一次要增加很多损耗,这一次用的药岂,只能燃烧六十天,开一次,要三天才能补回来,你们如再晚来几天,药岂不够,那就后果堪虑……”

    “说的是,”白翎拭去脸上泪痕,道:“我不能因私害公,误尽天下苍生。”全大夫道:“看来,找对人了,一阴不可缺,姑娘,你任重道远啊!”白翎点点头,道:“大夫放心,就算火炙水浸,人间炼狱,我也会挺过去。”

    “好!你先去洗澡更衣!”全大夫语声甫落,一个青衣女婢当先而入,带着白翎走了。

    四个黑衣少年也鱼卖而入,各带一人而去。

    太和堂广深的宅院中,似乎有不少的人,都在需要时及时现身,平凡中充满神秘。

    白翎等五人沐浴更衣之后,又吃了一顿丰美的晚餐,二更过后,夜阑人静时,全大夫亲自带着他们离开了太和堂。

    知机子暗暗观察,发觉全大夫步履轻松,走得如行云流水。

    这证明他也有一身好武功,却不知道他欠了龙道长一份甚么样的人情,竟然甘愿隐居湖州中,一等十余年。

    这些人都算得江湖高手,有一点星光照明,就不免夜路难行,但路却越走越荒凉,到了一片杂树横生、野草过膝的乱葬岗上。

    以几人的目力,借闪烁的星光,凝神察看之下,发觉这片乱葬岗规范不小,土岗不过八尺高,长却绵延两三里,坟墓垒垒起,不下千百座,大概三百年前就有人在这里埋死人了,青冢有新旧,大小不相同。

    乱葬岗嘛!埋的不是客死异乡人,就是贫无立足的苦哈哈,生前无居所,死后无祖坟。

    “诸位调匀呼吸,凝神闻一闻,看看能问出一些甚么味道?”全大夫最先行动。

    这里野坟数千座,但却四外风如啸,好象留不住任何味道。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火化纸钱味!”天衣大师道:“似乎在东北方位。”

    全大夫点点头,道:“好精深的内功,好无数的嗅觉,不错,东北方涨了一座新坟,大概烧过纸钱。”

    “大夫,”自翎道:“夜入乱葬岗,可是要凭吊甚么故人?”

    “我要你们进入药室,在一段长眠中蜕变,”全大夫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专注研究此一臀术,花去找十年青春,采集这些药物,又花去找十年以上的时间。但世上没有完美的事,用药物改变一个人的体质,让他达到另一个境界,是千年传承肾道中,从无人碰触过的事,我要用药物打破人的体能极限,使武功更上层楼,也使人雪命延长,不过,第一次使用此术,当然存在着相当的失败机率,如多种药物混合燃烧之后,会有些甚么样的变化,我无法事前推想出来,所以,我不能逼你们,在进入药室之前,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现在可以离开,但已进入药室,那就要认命了,生生死死,已非你自己所能掌握。”

    “大夫,有几成失败的机率?”知机子道:“老郎中不是怕死,只是有很多的讯息,还未传达入江湖之中……”

    “有三成失败的机率,”全大夫接道:“有几种药物的药性,合燃之后,肯定会有些变化,是否会释放出毒性,我无法预料。所以,不能完全掌握结果,也许诸位醒来之后,变成了疯子,当然也可能一睡不醒。”

    “一切如大夫预期,”江豪道:“我们又会是一个甚么样的景况呢?”

    “至少可抵诸位二十年苦修的功力,”全大夫道:“至于你能突破到甚么境界,我无法具体把它描述出来,因为每人的体质不同。”

    “七对三的机会,可以拼一下呀!”江豪道:“在下愿进入药室,试试先生药道医术。”

    “大夫,”天衣大师道:“老纳已五十出头,半身入土,进入氨氯药室,岂不是浪掷大夫采来不易的药物?”

    “这件事没有事先和龙道长谈过,”全大夫叹息一声,道:“那时我还全无把握,在湖州安居下来,经过反卖的药性试验,竟然证卖了我这个梦幻一般的想法,有付诸卖现的可能,这是一个超越的伟大成就,不让扁鹊、华陀两大神医专美于前,他们只能疗治百疾,对症下药,延长人几年生命而已。区区的成就,是用合百乐之力,使人蜕变,改造人的体能。”

    “的确是惊世骇俗的高论,前无古人,”白翎道:“可是……”

    “没有可是,”全大夫向天一笑,打断了白翎的话,接道:“除非有人能承继我的衣钵传授,相信奶是后无来者,我不会留下手扎记述,让后人有所遵循,我研究这方面的医道,也不是为了济世救人,只是诸位赶得巧,我欠了龙道长一份恩情,所以,你们成功了用不着感激我,失败了也别恨我。”

    “这莫非一个“缘”字?”飞云子道:“龙道长相信大夫,武当弟子谁敢不信,贫道愿入药室。”

    全大夫目光缓缓由知机子、白栩、天衣大师脸上扫过,道:“我去打开乐室的密门,诸位看到灯光时,请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药室密门不能开放太久,灯光熄去,那表示乐室密门已闭,诸位要尽速离开此地,我们也缘尽于此。”故步而去,隐入夜色中不见。

    “老郎中想不明自,研究出这等绝世医道,幷穷尽药物变成之能,不为济世救人,不留手札记述,不传于后人,岂不是辜负了绝世才华?”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孤傲不群,目空四海,不善谎言,信守承诺,”白翎道:“追求的丹道会仙之学,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朋友和妻子儿女在他的眼中都是一种拖累,但却又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君子,唉!书读得太多了,连一个能交往谈话的人,也不容易找到……”

    “白姑娘是说,全大夫并没有欢迎我们的诚意?”飞云子道:“叫我进入他的药室,只是履行一个承诺?”

    “不错,龙道长对他的恩情很重,”白翎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救命之恩,我们来的可能是晚了一些,距离他们相约满期之限已经不远……”

    “老郎中关心的是结果,长眠四十九天之后,会变成甚么样子,这使我想到了慕容世家那些特级杀手,技艺精湛,功力惊人,却又神情滞呆,也可能是借药物的力量得到的成就,这就叫人担心了。”

    “说的是。散花仙子行径诡异,一身妖气,能配出‘一步倒’那种霸绝江湖的迷否,译既她扫通药理,”白翎道:“说不定,她才是三圣会的首要主脑……”

    “白姑娘认同在下的顾虑,”知机子道:“这进入药室一事,就该多画思士了。”

    “全大夫不会存心害我们,”白翎道:“他说有七成把握,也非吹嘘,何况,现在我们已回头不易,散花仙子如是一位术法同修的高人,兼具役鹰搜踪的本领,我们逃走的机会实在不大,能役鹰自然也能役使其牠的鸟兽……”

    “白姑娘的意思是,”飞云子道:“先进入菜室观察一下,再作决定?”

    “不能触怒全大夫,”白翎道:“现在开始,我们要表现出最大的尊敬,性命就交托给他了,还有甚么好争的?”

    “老郎中担心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人,听人役用,操刀杀人而不自知,那就生不如死了。”

    “在氨氯药室内,长眠四十九天,会是一个甚么结果,晚玷不敢断言,”白翎道:“但全大夫绝无恶意,晚辈的看法是单以药理而言,全大夫心中足有把握,但很多种药混在一处燃烧,会有些甚么变化,他无法预料……”

    “白姑娘是说,全大夫拿我们作试验了?”天衣大师道:“如其被混烧的药物释毒毒死,倒不如放手一战,杀了散花仙子这个女妖人,战死何撼?”

    “说拿我们作试验,不能算错,”白翎道:“但一开始全大夫就没有骗我们,他说七成把握是谦词,我看他至少有九成把握,那一成不能掌握的是药变,混烧数十种药物会有些甚么异常变化,不经试验,再高明的知药人也无法有肯定的结论,他可以不理我们的生死,但要向龙道长交代,只不过,第一次把改变人体的混烧药物,施用在我们身上,自也有一点试验的用心,可是企大夫付出的代价亦很大,这一次的消耗,可能延后他成仙证道的限期十年。”

    江豪道:“白姑娘的意思是说他把用于为自己制金丹、求证仙道的药物烧光了?”

    白翎笑一笑,道:“就算没有用完,也消耗去相当的数旦,听他的口气,似还有再烧用一次的药亡,除了龙道长亲自到此之外,大概不会再用了,这次提前燃起药物,可能是为了救那年轻人……”

    但见火光闪动,一盏明灯突然在夜中亮起,估计灯光距离在百丈左右。

    “走!”白翎转口道:“快赶过去!”一面说话,一面放腿向前奔去。

    天衣大师、江豪等,只好故步追赶,如机子道:“白姑娘,如若那些药物混烧后,释出毒性呢……”

    “毒死算啦!”白翎道:“不入药室,也迷不过三圣会的追杀。”

    “老郎中最担心的是变成身不由己的杀手。”

    “虽然不能说全无机会,却也机会不大,全大夫未存暗算我们的用心。”白翎口中答话,人已行近灯火所在。

    只见一座古老的坟墓旁,开着一扇门户,向地底下通去。

    白翎毫不犹豫的奔了下去,江豪、天衣大师、飞云子鱼贯而入

    知机子圭在最后,略一犹豫,开傲的地下密门已经合上。同时,灯火熄去。

    原想那盏灯笼由全大夫所掌提,但灯火熄去,却末见有人掌灯,敢情灯笼是挂在一棵丈许高的小树上,灯中的用油早经精密计算,和密门开关的时间配合,门关灯亦熄。

    这个小设计,表现出是一份公正,全大夫并未因个人的好恶,选择进入药室的人。

    一个细微却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老郎中,快些走吧!我估计三圣会的人,要三五天后才会找来此地,因有散花仙子同行指挥,也可能会早一天找上湖州,你至少有两天时间安排逃命的机会,恕我不能帮你了,你多珍重。”

    知机子突然感觉自己的看法错了,全大夫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肯为一句承诺,在湖州守了将近十年,不惜延误求证仙道限期,岂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

    误会他了,江湖走多了,难免多疑,知机子有点后悔。

    但摆在眼前的是逃命要紧,不是走远点,跑快些,就能够逃脱追杀,而是要用尽心机去设计逃命的方法。

    飞云子进入密室,那开傲的门户也缓缓落下,虽末蓬然大峰,但每人都能感受到脚下微微一震,那证明了门的份三很重,是钢铁造成之物。

    白翎目光转动,发觉密室竟是用青砖砌成,整座密室也不过两丈方圆,摆了七张单人床,占了大部份地方,床的四周,有着尺许左右护栏,若上去就有点像未台上盖子的棺材了。

    她心悬师弟,急步绕床而行。

    果然,在第五张木床着到了一个人,虽然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但一眼就认出了是萧寒星!这个年轻人,留给她思念太深了,本就有点瘦削的身材,似乎是更瘦了,看得白翎心中隐隐作痛。

    “室雅何乔大,有喃自然香。”全大夫突然现身于乐室中。

    没有发觉他从哪里来,但肯定不是由那沉重的大铁门中进来。

    这小小药房中,竟然还有秘门。

    天衣大师目光一转,道:“老郎中没有进来?”

    “彼此无缘,他有点犹豫,但密门关闭的时间已到,”全大夫道:“我已告诉他早些离此。”

    “室中药味浓重,却不见氨氨药气,”白翎道:“想是别有燃烧药物的地方?”

    “对!药味烟气,都由预留砖缝中透入药室,”全大夫道:“为了使诸位入药室能看清景物,我把隙缝关起,诸位请自选一张木床躺下。”

    “这间地下药室费了不少工夫。”白翎道:“不知晚辈可否触抚一下师弟?”

    “不行,你可以多看着他,但不能用手抚摸,”全大夫道:“而且,你必须先选好奶的床位,最好能躺一下试试,药烟涌入,很快就有睡意,以你的机警、功力,也许能在入睡而赶回床上。诸位请安歇吧!该来的时候,我自会来看你们。”行到一处壁角所在,整个人突然沉了下去。

    “在一片乱葬岗下,连了这么一个机关重重的密室,”天衣大师道:“一定花了不少的时间,就是有钱,也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建成的。”

    “他是有心人,”白翎道:“只怕一入湖州,就开始建造这间密室了。”

    各人选好一张木床,才发觉床上堆了很厚的一层药物。

    但觉强烈的药气扑鼻,烟气泛涌而入,立刻有着眼皮沉重的感觉,同时景物亦为、浓重的烟气遮住。

    好厉害的药力!

    来不及再件思考,五人都翻身跃入床上。

    这才感觉到铺的药物既厚又软,身子立刻又向下沉落人半尺。

    那张木床看起来就更像棺材了,幸好木床够宽,可以蜷腿、伸臂。

    白翎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垂下的眼皮又不禁张开了。

    人睡熟了,可以不吃不喝,但排泄呢?心肝肠肺,都在活动,就算轻微的活动吧,积存腹中的食物,经过消化之后也该排出来,女人就更多一层麻烦了。

    她心中想得很焦急,准备翻下床去,可是抵不过强大的药力,终还是闭上眼睛。

    沉沉入睡了。

    这座筑建地下数十尺深的乐室,确实费了心机,药力烟气由墙壁隙缝中透入,但却沉入地下,访明这不失完全与人间隔绝出地方,祁是通气孔道远出数里之外通人一座溪流中,流动的水力推动一个转轮,滤除药味,也把新鲜的空气输入药室。

    全大夫末雨绸缪,早作了周密的布置,所以,连天衣大师那样功力深厚、嗅觉敏锐的人,进入百丈距离之内,也嗅不出一丝药味,看不出一点破绽。

    如再加一些其它的异味,散花仙子纵然能役嗅觉最敏锐的鸟兽,也查不出任何痕迹了。

    散花仙子仍然找到了湖州,果然是凭仗几人身上气味追来,气味时续时断,摸入湖州已经是白栩等进入药室第四天了,和散花仙子同来的还有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

    三圣会的三位主脑全到齐了。

    使全大夫吃惊的是,一行三人还找上了太和堂。

    幸好全大夫的病人多,门庭若市,忙得不可开交,未和三人交谈,三个人也瞧不出一点可疑征象,未多留打扰,伫立观察一阵后悄然而去。

    但湖州仍然发生两起血案,一家兼治跌打损伤的式馆,老少十一人,和一家镖局局土、镖师趟子手,共十七个人,一夜间全被杀死。

    双方都是玩刀枪的人,但四周邻舍都不承认听到呼喝打斗的杀声。

    也许有人看到了,听到了,可是谁敢说出来呢?到官府作证事小,惹上这批煞星,可能被满门屠绝,鸡犬不留,就算自己不怕死,可也得替老婆孩子想想啊!

    但全大夫心中明白,这是三圣会迁怒的行径,一定是逼问镖局、武馆,对方回答不出来,就出手尽戮两家。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作用,是希望这两家被杀的大血案,逼出天衣大师和飞云子来,散花仙子推断正大门派出身的人,必不忍连累无辜百姓,为避免再一次残酷的屠杀,可能会挺身而出。

    所以,三圣会三大首脑和数十个一级杀手,都隐居在湖州城中,只等天衣大师、飞云子等现身,立刻全力田杀。

    这一行人树工一圣会危害甚大,散花仙子、慕容长青、南宫秋月都认为必须除去,纵然耗费时日,亦在所不惜。

    全大夫胸中燃起了怒火,但却没有被怒火烧去了理智的藩篱,他判断三圣会三大首脑还未离开,整个湖州仍在三圣会监视之下。

    是故,全大夫忍下未动,心中却在盘算如何用药力加强白翎等人的功力,也想借重药力,让他们早几日复苏,心中恨意深,就希望早些着到三圣会被以牙还牙的屠戮早些出现,哪怕是早上个三天两天也好。

    全大夫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一等就是十天。

    在血光刺目、怒火燃烧中忍耐了十天,这需要极大的忍耐和定力才行。

    散花仙子和慕容长青也都是很有耐心的人,但他们只等了七天,七天后离开。

    三圣会虽然是突然冒出的组合,但它真正的准备工作,已有五年之久,一切都在隐密中进行,泥足不容自拔,阴谋不容泄露,以宁可错杀、不容漏网的手段,保住了秘密。

    他们计刮精密,行动又谨慎小心,但计到已经决定,立即展开行动,先对江湖中潜力强劲的小门小派下手,方法是先制服其主脑人物,且胁迫其门人弟子投入三圣会中,倔强不从者,绝不宽贷,一动手,就是屠戮全家,祸连亲友,这种残酷的手段,使生者心生寒意,就算非出心愿,也只有顺势屈从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真正不怕死的人毕竟不多,能忍受妻子儿女全家被屠的人,更是绝无仅有。直到江南道上,大部份都依附在三圣会下,南宫秋月、慕容长青训练的杀手也大功告成。又设计了对付天镜大师、江凌波盟主、龙道长的陷阱,一举把三个武功最高的人生擒活捉,心中再无顾忌,才正式在江湖上出面活动。一夜之间,江南道上冒出了十八所分会,原本都是雄居一方的帮会门派,竟然都皈依了三圣会,换下了原本的招牌。

    接到了总会的通知,改作三圣分会,大部份分会还不知道三圣会的主脑是谁,只能隐隐猜出一点头绪和退出江湖二十年的慕容世家有所关连。

    当然,也有极少的例外,如金陵分会社家堡的社浩然,五年前就和慕容长青交了朋友,当然知道得多一些,但也不是全盘了然。

    三圣会的总会堂址设在哪里,各分会都不很清楚,但各分会都收到一份昧砂印鉴,雏刻得非常复杂,但却十分清晰,各分会的正副会主、会堂执事,都已把那个雏刻复杂的印鉴记入脑际,稍有怀疑时,轨取出原留的印鉴对照一下,立刻可辨真伪。

    三圣会总会堂就以这个印鉴统制着十八处分会,近百位江南武林道上的一流高手,连同各会的弟子、支会,人数近万,江南武林人物十之**全都加入了三圣会,一两处风骨硬朗的门户不肯入会,也全都被杀得一口不留,另外由总会派人取代。

    这等借尸还魂、雀巢鸠占的手法,省了不少建立分会的银子,而且一开始就有收入,十八处大分会,依地盘大小,油水多少,每两个月要解缴总会一定数额的会费。

    所谓解缴,就是银号中一个账户,你缴银子,银号出个收据给你,就算完事,方便简单,银号虽然不同,但都是各地最大的银号,所以,每两个月虽缴一次银子,奶还是不知道总会堂在哪里,三圣会主是些甚么人。

    传达总会的指示、令谕,也有很多不同的方法,飞鹰传令、飞鸽传书是最常用的方法,有时也会遣派专人送上令谕。但最奇怪的是,令谕突然出现在你的枕边或公案上,有着寄刀留柬的恐怖。能把柬令留在你枕边或公案上,比持刀取人性命还要困难一些,而且,也造成一种杯弓蛇影的震骇,你无法了解是高手偷入你睡房留下的,还是你左近亲信从卫玩的把戏,这就压力重大,使你不敢稍有叛离之心,只有越来越对三圣总会表现忠诚,至少是表面如此。

    对亲信的兄弟属下也逐渐的开始疏远,心怀戒惧,不敢表达真正的心意,只能谈一些无关要紧的会务。如何对三圣会尽忠报效的表面文章,这乏味的事,谁愿长谈?又不敢敞开胸怀谈心中事,只好少见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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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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