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心力憔悴。如今这么一首不愧是“经典怨妇”级的歌曲,自然顿时引起了她们的共鸣,一个个都捏着华美产的手绢在偷偷抹眼角。
歌声渐渐消散,突然舞池四周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少英格兰贵妇都站了起来,就连听腻这首歌的穿越众们,也忍不住为珍妮演唱的水平表示叹服。
“这不是一首应该在这里唱的歌,苏部长,它太伤感了,您不觉得吗?”
正在白金汉公爵还在回味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漂亮维多利亚风格礼裙的少女挽着一位高挑的华美海军军官走了过来,还用着一口流利的英格兰语。
有着特有的东方英俊气质的华美国军官就不提了,来到角落的少女,无论是个头还是身材,显然压住了在场的几乎所有英格兰女人,而且少女还有着一副带着些许欧裔元素的漂亮脸蛋。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周上尉,共和号轻巡洋舰的大副;这位是黛卿卿小姐,大西洋银行的董事长。这是她第一次来欧洲。”苏子宁赶紧站起来,向白金汉公爵介绍自己的同伴。
“见到您很高兴,公爵阁下……这里很无聊啊,苏部长先生。”黛卿卿有点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但依然以起码的礼貌对着白金汉公爵行了一礼,接着又盯住了苏子宁,“您好像忘了当初的承诺,什么时候让我去荷兰?别告诉我这只是您的谎言。”
“荷兰?”白金汉公爵有点听不懂这些东方人之间的谈话了,但在这个时候,荷兰显然又是一个不得不让人在意的话题。
“呃……很抱歉,公爵阁下。黛卿卿小姐的祖上是巴伐利亚贵族,她的外祖母是英格兰人……黛卿卿小姐的大西洋银行提供本次商务访问团的业务支持,不过现在来看,这种小规模的交易并非需要她的介入。”苏子宁尴尬地耸耸肩,对白金汉公爵露出无奈的笑容,“她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回德意志看看。在您面前谈论这种兵荒马乱的话题,我也觉得很不礼貌。”
“这是我外祖母的故乡,请叫我戴琳。”黛卿卿很不开心地嘀咕着,然后又拽着自己的“男朋友”离开了。
“真是很奇妙,我能感觉到,她有着让人心动的高贵!”白金汉公爵也忍不住微微点头,表情更加好奇,“您刚才说什么?她是德意志巴伐利亚……”
“我建议我们换个更有趣的话题!公爵阁下。”苏子宁露出一丝慌乱,赶紧压低了声音,“我无法阻止一位银行家的商业自由行为,但我必须为我的政府负责,对戴琳小姐给公爵阁下带来的困扰,我再次表示歉意,其实她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嗯,理解,那么,您是否同意在这次商务访问中,考虑增加直接出售武器这一项?”白金汉公爵看到苏子宁的不自然表情,顿时心生疑惑。
“呃……对欧洲事务,我必须和我国政府保持一致的态度,可能会让您失望。但在国会还没有直接将贵国纳入军火禁运对象之前,我不反对英格兰王国通过欧洲中立国家购买我们的优质商品。”苏子宁抱歉地摊开双手,表示实在无能为力。
又是那些该死的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他们就要搬光整个英格兰王国的国库了……一想到“中立”的葡萄牙和荷兰商人在美英军火贸易之间的位置,白金汉公爵就暗暗牙痒。不过这些狡猾的美国外交官或商人,总是喜欢选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虽然这种把戏整个欧洲都在用。
交流似乎出现了不快,两个人都显得兴致阑珊。
突然,舞池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位英格兰小贵族带着惊恐的表情走进了舞厅。
“上帝啊,一个很糟糕的消息!瘟疫,伦敦城出现瘟疫!”
小贵族带来的噩耗,顿时引起了舞池里的一片惊恐慌乱,英格兰贵妇们都紧紧捂着嘴,纷纷缩到了角落里,全身瑟瑟发抖。而华美国的穿越众,也纷纷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进来报信的英格兰人,几个英格兰贵妇都吓得快哭了。
面对同僚这种不合时宜的打断行为,白金汉公爵极为恼火,但最终还是站了出来,一再表示伦敦塔不会遭受任何瘟疫的威胁,并声称有关伦敦发生瘟疫的说法还为时过早。
一场舞会就这样戛然而止,人们纷纷退出了大厅。剩下的人,连同白金汉公爵在内,主客双方都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死静气氛当中。尤其是任长乐,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子宁,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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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了,和整座惊恐不安的伦敦城一样,伦敦塔在历史中所独有的那份阴冷格调,和一片阴沉的压抑气息融为了一体。稀疏的烛光透过厚重的城堡窗口,微弱而毫无生气,在它的内外,至少一百名全副武装的英格兰卫兵在小心守候着。
某间房间里,珍妮正在慢慢收拾着行李,当最后一件衣服装进箱子的时候,珍妮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丈夫程大熊正在隔壁房间里和其他人商量事情,估计是有关这次伦敦城的瘟疫。对于在英格兰乡下长大的珍妮来说,似乎瘟疫这样的恶魔就从来没有从记忆中消散过。只要一听到这种词汇,几乎任何一个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逃离,也许丈夫他们已经打算要离开英格兰了。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珍妮赶紧又悄悄打开了一个行李箱,摸索了几下,从一个隐藏很深的夹层中摸出了一个黑色的牛皮小口袋,从中间倒出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药丸散发出腥臭的气息,珍妮差点就要呕吐,但依然强忍着,小心地端过一杯水,把药丸朝嘴里塞去,一边还闭上了眼睛。
“珍妮,东西收拾完了吗?大家商量好了,明天我们和舰队一起提前回国!”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程大熊带着焦虑的表情走了进来。
“啊!”珍妮被这么一吓,眼睛睁开的同时,手上一抖,药丸掉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程大熊带着疑惑走到珍妮跟前,俯下身拾起药丸,刚一凑到鼻前,就被一股恶臭熏得胃部翻江倒海,“你要吃这个?你怎么了?!”
“我……”珍妮倒退几步,垂下了头,一行眼泪无声地滴到了地面。
“告诉我这是什么?!”程大熊知道妻子胆子很小,这么腥臭的药丸都敢去吃,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
“是希拉姆夫人介绍的秘方,听说琥珀粉和烧焦的牛粪混合在一起,可以怀上孩子……”珍妮垂着头,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结婚一年了,到现在,珍妮还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疑神疑鬼是不可避免的,即便程大熊表面上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但珍妮却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惶恐中。这种事对于17世纪的女人来说,几乎就是一种仅次于世界末日降临般的灾难。
“家里的保姆?希拉姆夫人?”程大熊一下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表情极为不自然。冷场了大约一分钟后,才慢慢走到妻子跟前,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水杯放到一边,轻轻搂住了对方的肩膀,“傻蛋,这种愚昧的中世纪的荒唐药方,能吃吗?”
两人无言,程大熊只是静静搂着珍妮的双肩,心里很不是滋味。
……
另一间豪华卧室里,任长乐正急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难得一见地对着站在床边一脸愧疚的苏子宁发着火。
“靠,苏子宁,我就预感又是你!你太不厚道了,你既然早知道历史上伦敦城会发生这样的炭疽疫,你就应该推迟这次商务出访!至少要让大家也知道!你在拿哥儿们的命在玩啊,胆儿肥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和苏子宁私交非常铁的任长乐,也对苏子宁这种习惯性的“刚愎自用”终于表示出不可容忍的态度:“难怪你和国土安全部这次要求老赵带出一支医疗队随行,还私下做好了准备,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认同你和刘云的做法。这可是让伦敦城死了好几万人的炭疽病啊,不是什么小流感或者肠道痢疾。唉……和你在一起,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危险了呢!”
“任长乐,我们真的需要一次最好的契机来让这次英格兰之行的利益最大化。不告诉大家,也是了营造其他人更真实的反应。根据安排,明天,除了医疗队、我和情报司的人,你们都马上离开伦敦。”苏子宁静静地看着第一次对自己生气的任长乐,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这次我又瞒住了所有人,但我也考虑了风险性,我相信赵老哥和这次携带的药物,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唉……算了,你想要怎么弄,就怎么去弄就是了。我也尽力配合你吧,这次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苏子宁,我知道你胆子大,敢操这份心。整天在外奔波都是为了这个集体的未来,但你一定要注意分寸,不为你自己,你也该为袁欣艺想想,还有两个孩子。”
任长乐走了,苏子宁默默地回到床边坐下,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