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狂风暴起,小帐蓬瞬间被撕裂。
来自燕西的中年大念师颈椎喀喀骤断,正在摇晃的头颅直接摇离了身躯区,像熟透了西瓜般啪的声炸开……只剩下热作血腔的,身躯向前栽倒,鲜血喷溅。
另一名来自燕国的年轻洞玄强者绝望的双眸里飙出两道血花,然后整个身躯像被风吹倒的沙雕一样缓缓坍缩,变成地上一摊恐怖的血肉。
示警金声急促敲响,大唐边军以极高的效率做出了反应,快速加强阵地的防御,左锋骑兵开始备刀热马,向燕境方向前压,营地深处却还是一片秩序井然的模样,全身盔甲的将军亲卫面无表恃行走在废墟之间,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敌人。
忽然间,无论是在寻找奸细的亲卫军官,整理帐蓬废墟的普通士兵,还是那些正抱着受惊军马轻声安慰的马夫,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笔挺地站立在原地,举起右臂放在胸口处,满脸敬畏望着中年男子整齐行礼:”参见夏侯大将军!”
沉稳的脚步声在军营里响起,那名中年男子漠然走了过来,此时他已经穿上了一套甲片明亮的盔甲,隐隐可以看到甲片上刻着某种含义难明的符纹,这些黑色线条的符纹没有冲淡盔甲的肃杀之意,反而更添了几分莫名强大意味。
他就是大唐军方军权最重的四大将军之一。
他是……镇国大将军夏侯。
夏侯大将军是世间武道修行巅峰强者……身筋骨如同钢铁打造,加上像冰川一般冷漠的表恃,暴戾残手的治军手段,强悍无畏的军事风格,二十四年来纵横大陆北方所向无敌,替帝国开疆辟土,震慑群敌,备受朝廷器重,下属敬畏爱戴,而在备受其苦的燕人心中,这位唐国将军则根本就是个人间魔王。
被撕裂成碎异的情报处帐蓬已经变成了废墟,下属将官们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完毕,然后用布带把四周围住,恭敬请大将军巡示察看。
夏侯看着那具燕西大念师的无头尸身,沉默片刻后说道:”二十四年前,你乃是燕国先锋营指挥,惨败于本将军之手后胆丧魂飞自战场上丢脸遁走,听说你这些年来一直隐于燕西,没想到多年以后,你居然重新有了胆子来行刺本大将军。”
说完这番话,他漠然低首看着靴前那摊血肉,轻蔑嘲讽说道:”区区一个洞玄中品的小剑师居然也敢来椿拨本大将军,真是找死。”
此时一位穿着平民服饰的中年男子平静走上前来,恭谨一礼后双手递上几块破损的物事,声说道:“军营检查防御没有出问题,这两名燕人刺客能够潜入军营行此丧心病狂之举,是因为他们带着长安军部核发的印章文书。
听到这个情报,夏侯静静看着中年人的眼睛,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如果换做别的下属,在大将军平静目光和沉默之中只怕会被吓的浑身发抖,不问缘由抢先跪下来请罪,但这位中年人姓谷名溪,来历神秘莫知,精于谋略,平日里替夏侯处理文书阴私之事,乃是夏侯最亲信的下属,所以迎着夏侯目光却是毫无惧色,平静说道:”印章出自长安军部,并不能说明任何事情。”
谷溪知道大将军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次行刺与长安城里任何人有关,而且事实上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所以他回答的很肯定。
夏侯大将军不再看他,也没有再提任何与长安军部有关的话题,负手于身后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沉默很长时间后,眯着眼睛面无表恃说道:“觅一个对本将军怀着半生仇怨的大念师和一个骄傲无能自以为天才可以建不世之功的年轻剑,就想来行刺本大将军,如此看来……燕国有人并不想那位太子爷回国。”
此番燕国出动了一名堪称天才的大剑师和一位隐居多年的大念师发起行刺,看似花了极大代价,投注了极大心血与期望,当时的恃形看上去也极为凶险,但事实上与夏侯大将军强大无双的武力比较起来,这场行剩更像是一次绝望的送死。
谷溪听着这段看似无头无脑的分析,拜服赞叹道:”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屈指算来今年正好是那位燕国太子回国的日子,此次行刺不论成或不成,陛下必然震怒,大将军若再上书一封,只怕那位太子爷还真只能继续在长安城里做寓公了。”
夏侯大将军面无表恃说道:”本大将军岂能遂了那些燕人的意思,传令诸军不得提起今次行刺之事,稍后我亲书一封密信予陛下说明此事头尾。嗯把你们燕人寄于复国希望的隆庆皇子留在国内,哪有这么容易!””
隆庆皇子也许自己也不愿意留在燕国。”谷溪想着前日军部传来的消息,笑着说道:“能够进入书院二层楼跟随夫子进修,可不见得比当今替补太子来得差。”